正文 第105章(1 / 3)

“hi,寧心眉,想不到在這裏碰到你。”宋淩霜一臉的笑意,隻不過,帶著濃厚的嘲諷,“潔絲,比我厲害吧?”

“心兒,你認識BABY?”安東尼疑惑的問道,解開她的安全帶。

“不要碰我。”心眉低吼,身子晃動了下。

“安東尼,潔絲很危險,你趕緊進去,我跟NING是以前的老朋友,我會照顧她。”宋淩霜體貼的說道,今天的她素淨著一張臉,看起來很清純,下身一條銀灰燈籠裙,上身是一件吊帶套上小西裝,看起來年輕很悠閑,跟她說的話,真是貼合。

“心兒,剛剛巴蒂的電話,我是不得已。”安東尼低語,希望心眉相信他。

借口,都是借口,她不想再聽什麼解釋了。

“你走吧。我跟BABY有話聊,我們認識。”心眉冷靜了,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女。

“心兒,我很快就回來,你先去酒店等我,然後我們一起回意大利。”安東尼看她一臉不為所動,有些焦急,的目光落在某一點,頓時幽冽深沉,隱隱的冷冽迸射。

“記住,去酒店等我。我會給你電話。”安東尼快速的吻了她一下,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心眉踏出車子,突然有些腿軟,很無力,這就是她尋找回的冷禦嗎?巴蒂,你真行,他現在真正是你的安東尼,不是我的冷禦,冷禦不會這麼對我,不會——

“寧心眉,這種滋味,不好受吧?”宋淩霜扶住她的身子到一邊的花圃坐下,幸災樂禍的看著蒼白的她。

“你什麼時候知道他就是冷禦?還是,這件事,你也有份參與?”心眉深呼吸一口,掏出手機,她現在很沒力,但是,這個地方,她一點也不想再呆了。

“穆大哥,拜托你,過來接我。”心眉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哽咽的請求。

“心眉,你怎麼哭了?冷呢?你們不是今天回來嗎?”穆嚴著急的問道。

“你過來接我,我在xx醫院,拜托,快點,穆大哥。”心眉吸了吸鼻子,強硬壓下心頭的酸澀。

安東尼不知道他這樣的舉動,完全將她兩年的等候、努力瞬間摧毀,她寧願找不到他,寧願活在虛無的希望也不要這麼的絕望,她找到的,隻是另外一個男人,而冷禦,真的死了。

“好,你等我,我大概一個多小時就可以到了,不要走開。”穆嚴掛上電話,趕緊吩咐一聲,很快搭上私人直升飛機,從這裏到法國,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而已。

“你跟你前夫的感情還真是好啊。”宋淩霜狀似羨慕的說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心眉抬頭看她,臉色已經恢複如常,隻是手有些發抖。

“一年前,我偶爾碰到他,才知道他原來是在法國,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宋淩霜側頭,一頭直順的頭發披散而下,她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人,不是名設計師BABY,沒有報複的瘋狂,但是——

“宋淩霜,你還恨我!”她憑什麼恨她奪走了冷禦,要恨,應該是她恨才對,心眉臉色有些煞白,死死的扭著包包的帶子。

“對,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就算他失憶了,不管我如何接近他,他對我不理不睬,你才碰到他多久,他又愛上你。”宋淩霜不甘憤道,臉龐有些扭曲。

心眉寒冽的看著她,冷硬的開口,“誰都有資格恨我,就你沒有,宋淩霜。”

宋淩霜不自覺的退了退,穩了穩心神,冷笑,“就我沒有?你憑什麼這麼說?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就不會在法國,更不用陪一個可以當我父親的男人,冷禦會是我的丈夫,我跟他,將是最完美的一對。寧心眉,你也遭報應了,想想潔絲,她多年輕漂亮,現在,冷禦又失去了記憶,你鬥不過她。”她陰森森的笑了,很得意的笑。

“是嗎,這是我的報應,我做錯了什麼?就因為那天晚上,我唯一一次的晚歸嗎?”心眉呢喃,嗬嗬笑了出來。

“寧心眉,如果你有自知之明,你就該滾回中國,畢竟禦給你留下的資產也夠多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宋淩霜嫉妒的說道。

“集團每年給你的也不少,宋小姐,不要太貪心,我拚死拚活,你在享受。”心眉有些失神,聽得她刺耳的笑聲,突然——

“你想不想知道小天是怎麼來的?”心眉問道,宋淩霜刹住刺耳的笑聲。

這個問題,是她唯一的疑惑。

“冷禦,強bao我,才有了小天。”心眉笑著告訴她,那件事於她而言,在她所有的經曆中,現在隻能算是一件非常非常小的事情,這個秘密,早已不是秘密,告訴她又何妨呢?

宋淩霜目瞪口呆,結巴,“你,你說什麼?”

“一個夏夜,他喝醉酒,口裏喃喃的叫著‘霜兒,霜兒……’,我恰好經過,他強bao了我,將我當成你……不用懷疑,就是這樣。”她算好心吧,解答了她的疑惑,“宋小姐,誰都有資格指責我,惟獨你沒有資格。”心眉看著天空,好清澈的藍,萬裏無雲,是那麼的純淨,她的人生卻從那一晚開始,直到現在,都罩著宋淩霜的陰影。

現在,她是否可以解脫了。

“心眉……”宋淩霜輕輕喚道,這是她第一次和善的叫心眉的名字。

心眉因為這聲特別的呼喚而側頭看她。

“我認了。”她說道,凝視著心眉驚訝的臉龐,“我曾經告訴你,不管我替禦做什麼決定,他最後選擇的一定會是我,我的自私、我的虛榮,我遭到報應了,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唯一對不起我,隻是你打了小天,但是禦廢了你的手,我們扯平了。”心眉移開目光,目光凝在某一處。

“寧心眉,你想要怎麼做?”宋淩霜關心的問道。

心眉再次看向她,唇角彎彎,眼睛燦亮,很輕很輕的說道,“六年了,我最美好的青春都給了我最愛的男人,從今以後,我要多愛自己一點。”因為,不管有沒有她的愛,他的身邊都有愛他的女人,以前是宋淩霜,現在是潔絲,而她隻有他一個人的愛,所以,她要學著愛自己了。

“你,你什麼意思?”宋淩霜迷惑了,看著她,她依然笑著,雲淡風輕的笑,很輕鬆自然的笑,一種,很灑脫的笑。

“BABY,不管以前怎麼樣,你重生了,善待自己。”裏斯不會是她一生的歸宿,她還年輕,有才華。

“我跟裏斯結婚了。過不久,我們會去做試管嬰兒。”裏斯提了很多次,她一直拒絕,現在,她的確要為自己做打算了,冷禦,她真正沒有資格了,從她放手離開那刻,她就失去了資格。

“祝你們成功。”心眉伸出手,很誠摯的祝福。

宋淩霜也伸出手,兩人相似而笑,從未想過,有一天她們可以坦然自如的笑著聊天。

半個小時後,宋淩霜跟心眉告別,站起來正想要走。

“等等……”心眉突然翻了翻包,拿出一個簪子,這是冷禦親自買的。

“這個,當作你們的禮物,這是禦買給我的,你的頭發很美,它很適合你。”

“你……”宋淩霜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急忙又坐下來,“寧心眉,你就這麼放棄了嗎?不管他有沒有恢複記憶,他愛的人始終隻有你。”

“我知道,你不要多想,這個隻是給你留做紀念,我們也算是一種緣分不是嗎?”心眉堅持讓她收下。

宋淩霜顫微的接過,緊緊的握住,“謝謝。”她的眼眶有些紅紅的,急急的轉身,離開咖啡廳。

心眉坐在窗台看著她離開,一頭直順的長發,這樣,何嚐不好呢?愛的人,不一定非要在一起的,如果相愛是種折磨,她寧願放手。

一個人安靜的坐著,安東尼沒有給她電話,似乎很放心她一個人,心眉拿出手機,她想說——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那頭聲訊小姐甜蜜的聲音傳來。

他關機了,也好,反正,他不會去意大利,以後再告訴他也一樣。

一個小時後,穆嚴到了,一身黑衣的他,俊削性格的臉龐,向來冷漠的眼睛擔憂的看著發呆的她。

“hi,穆大哥,好久不見。”心眉笑著打招呼,站起來,她終於又找回了自己的力量。

“冷呢?”

“他不是冷禦,穆大哥,他是安東尼,冷禦死了。”心眉平靜的說道,從他轉身的那刻,他就不是冷禦。

穆嚴蹙眉,心眉怎麼這麼說?冷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走吧。”

高速路上,穆嚴不時的看了看笑意盈盈的她,“為什麼不等冷一起走?”她怎麼反而笑了?

“他不會走的。”心眉看著前方,唇瓣彎彎,生死垂危的潔絲絆柱了他的心,要了何用。從今以後,她的人生中,將不再有冷禦這個人,而她,會微笑的繼續走她的路。

穆嚴也聽得一些,隻是冷禦失去記憶,他依然愛的是心眉,那個潔絲,這種老套的手段,虧她還做的出來。她利用的,還不是安東尼對她殘留的同情,如果是冷……穆嚴想起冷禦的狠絕,敢傷害心眉,他會比任何人都瘋狂。

潔絲,你最好祈禱,冷禦不會恢複記憶,穆嚴看了看心眉,她一直掛著笑容,都僵了。

心眉心裏不好受,所以,離開反而是最好的。

“穆大哥,你說,如果我將巴蒂集團給炸了,會不會讓巴蒂很後悔?”心眉好奇的問道。

“你……”穆嚴失笑,她在開玩笑吧?

“嗬嗬……我也覺得好幼稚。我聽說巴蒂最近準備舉行一場宴會,打算邀請全意大利上層社會的名流參加,甚至連皇室也會參加是嗎?”

“是的,你要做什麼?”

“大概什麼時候?”心眉平淡的問著,就仿佛突然想到了,就問了。

“一個月後。”一問一答,穆嚴知道心眉的心思。

“哦。”心眉點頭,沉默。

“潔絲現在這個情況,活動應該會取消吧?”嚴重的連安東尼都不忍拒絕,潔絲,原來耍狠,你更在行,我就知道,你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你父親,太小看你了。

“不會。”穆嚴肯定的回應,“現在意大利的珠寶界競爭激烈,你的searching不也是一匹黑馬,巴蒂此次是想要借用皇室的名義提升品牌價值,他不會取消。”

“是嗎?我發給你的資料,如何?”巴蒂,你就好好的看著你的女兒。

“我已經派人全麵搜集他的犯罪記錄,放心,意大利可不是巴蒂一個人的天下。”穆嚴勾勒出冷笑,想不到當初需要他幫忙,現在他們卻對上了。這隻老狐狸,隱藏的這麼深。

“我陪他慢慢玩,等潔絲康複的那天,我會送給她一份令她尖叫的禮物。”心眉依然笑著,現在,她要努力的笑著生活,就算報複,她也要笑著,讓自己開心。

穆嚴用驚訝探索的目光看她,總覺得今天的心眉很不一樣,到底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出。

手術室內,安東尼靜靜的看著昏迷的潔絲,一邊的醫生正要下手,突然,手有些顫抖,還是放棄。

“巴蒂先生,能否讓他出去?”他的眼神太可怕了,雖然是盯著病人,但是,醫生突覺全身發寒,額頭卻在冒汗,氣氛太壓迫了,手術室內,本來就不能有人幹擾。

“安東尼,想要NING好好的,你最好配合。”巴蒂開口,把玩著安東尼的手機。

原來,高速路上,巴蒂威脅,如果安東尼不回來,他可以成全他們,甚至還可以送他們一程,隻不過,黃泉路上而已。

安東尼鬆了鬆拳頭,眼瞳接近黑色,太陽穴跳動,青筋暴露,盯著病床上的潔絲——神色終於放鬆,被他淩厲氣勢刹住的醫生頓時鬆了一口氣。

“開始吧。”巴蒂滿意的看著他妥協,安東尼,不要忘記了,你可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那個口令,你們是怎麼也想不到的,巴蒂得意的看著他。

醫生拿起刀子,對著潔絲的傷口劃開一道十公分長的裂口,安東尼死死的看著冒血的傷口,眼神陰騖,極力遏製衝上前取代醫生,台上的潔絲此刻在他看來,隻是一頭待宰的畜生而已,就算殺了她都不足以解滿腔怒火。

“先生,需要切除小姐的一部分肝髒。”醫生看了看情況,有些組織已經壞死。

“什麼?”巴蒂霍的站了起來,揪起醫生的衣領,栗色的眼眸惡狠狠的盯著他,怒道:“如果潔絲有什麼事,你們誰也別想活命。”

安東尼終於勾勒出笑容,手來到潔絲的臉龐,很細滑,比牛奶還純白,看在巴蒂的眼裏,卻是憐惜的笑容。

“安東尼,我跟你保證,潔絲的健康絕對沒有問題,等她康複了,你們要給我生孫子的。”巴蒂安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東尼沒有回應,醫生又仔細查看,懦弱的開口,“隻是切除一部分,以後還是可以重生,巴蒂小姐的身子不會有任何問題。”一邊的護士趕緊替他擦拭冷汗,哪有人做手術還威脅的,簡直是跟上帝握手。

巴蒂坐回位置,安東尼目不轉睛的看著潔絲的肝髒被切除了一部分,鮮紅的,還流淌著鮮豔的血液,那上麵,有一個刀子的裂口,看著這東西,安東尼如同寒潭的眼瞳閃過快意的冷光。

潔絲,你自討苦吃,安東尼的笑容更明顯。

終於,手術完畢,醫生宣布潔絲需要靜養一個月才能徹底的康複。

“安東尼,你放心,隻要你呆在潔絲身邊,絕對沒人會動NING一根寒毛。”相反的,如果他有異心,NING的安全他就不會保證了。

安東尼沒有開口,依然看著那被切除的鮮紅肝髒,小小的一塊,還沁著鮮紅的血,目光來到潔絲已經覆蓋住紗布的傷口,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隻是沉思,然後,去換衣服。

“手機呢?”安東尼伸出手。

“安東尼,離開NING吧,潔絲才是最適合你的人。”巴蒂不死心的勸道,才一年的時間,這個男人將他在法國的事業版圖擴充了起碼一半,他是個商業人才,也是最強勁的敵人。

“目前我有得選擇嗎?”安東尼揚起嘲諷的唇角,“手機。”

巴蒂想了想,隻要NING的生命握在他手中,安東尼就沒有談判的籌碼,隻要他與潔絲結了婚有了小孩,到時候一切都會不一樣。

於是,他將手機給他。

安東尼離開手術室,潔絲已經被送到觀察室觀察,那片切為了愛情切出來的東西,隻是化作肥料。

“安東尼,這段時間,你最好留在醫院。”巴蒂警告,潔絲的身體經過這麼兩次創傷,不能再受傷了。

安東尼腳步一頓,又繼續邁進,走進了潔絲的病房,巴蒂滿意的笑了。想跟他鬥,他們還嫩了點。

心眉到達意大利的時候恰好是下午一點,同穆嚴一同用了午餐,回到別墅。

才走近別墅,手機就響,心眉一看,是安東尼。

“喂?”心眉清淡的回應。

“心兒,現在在哪裏?”安東尼沙啞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些疲憊,看來潔絲的情況還挺嚴重的,心眉笑了笑,回應。

“我在意大利。”那個國家,以後她絕對不會踏足了。

那頭沉默了好一陣,隻有彼此的呼吸聲。

“心兒,照顧好自己。”聲音很隱忍,很,舍不得?心眉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會,謝謝。”

“注意安全。”

“好。”

“心兒,我愛你。”安東尼看著病床上的潔絲,又看了看那邊的監控器,手機幾乎被他捏碎。

“冷禦,我不愛你。”心眉淡漠的回應他的愛語,掛上電話,但是她不知道,因為這句話,他們拚盡所有想要得到的東西,竟是這麼輕易的,解開了他的記憶。

安東尼,不,冷禦呆了,耳朵邊仿佛有千萬隻蜜蜂圍繞,嗡嗡作響,手機掉在地上,他的大腦因為這句話而爆炸、開花,如同原子彈爆發一般,蘑菇雲衝向雲霄。

他急促的跑進洗手間,甩上門,門外昏迷的潔絲似乎感受了什麼,身子突然抖動了下,整個人又恢複了死寂。

他的頭——冷禦雙眼發出紅光,抓過毛巾塞在口裏,忍受一波波雷擊的痛楚,發出野獸的嗚嗚嘶吼,他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腦袋,緊緊的咬住口裏的東西,突然,他抬起頭,盯著鏡子中的自己——他的眼眸,紅中泛紫泛黑交錯,冷戾森狠,嗜血無情。

所有的片斷,仿佛在一霎那,如同灌鉛填塞他的大腦,太陽穴舞動,神經刺動,心跳如雷,以往的一幕幕如同電影快進一般在他腦海突閃而過,那個女人——衝浪的女人,給他打了一針,他的身子仿佛被僵化了,他憤怒掙紮,她的刀劃傷了他的頭,他的身子,潛入海底,臉上被罩上了一個東西,眼前黑暗一片——

冷禦,我不愛你……冷禦,我不愛你……就像咒語,一直在他雜亂如絲的大腦清晰的回蕩。

“心兒,心兒……不,不要……”紛繁雜亂的大腦此刻隻有一句話。

啊……冷禦發出仰天的嘶吼,毛巾掉落,小小的盥洗室就像地震一樣震動。

‘哐啷’一聲,鏡子中的男人變成扭曲的碎片,冷禦看著裏麵的無數的自己——浴血的自己。

“心兒,心兒……”一聲聲的呼喚,他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一點也不疼,他的心——將手放在胸口,心髒就像脫韁的野馬奔騰,呐喊著離開的人。

“誰?”他狠戾而急速的轉身,順溜的法語脫口而出。

“安東尼先生,您沒事吧?”一扣一扣,屋外是護士擔憂的叫聲。

他打開門,麵無表情的,臉色無比的冷沉。

“安東尼先生,您受傷了。”護士低呼,趕緊跑出去。

不一會,巴蒂也過來,看到他受傷的手,沒有說什麼,隻是坐在潔絲的病房前,抽著雪茄。

“安東尼,發泄過了,是不是舒服了?”巴蒂問道,看到他包紮好的手,安東尼的臉色已經平靜,他想通了?

冷禦沒有開口,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坐在他的對麵,目光雙雙落在潔絲蒼白的臉蛋。

“聽我的話,隻要你好好對待潔絲,以後我所有的事業都是你的,這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就我這個傻女兒,死心眼的愛你。”巴蒂慈父的歎息,褐眸卻精明的看著安東尼。

冷禦抿著唇,心卻在冷笑,這些東西,他會看在眼裏?他是否太看得起他以為的王國了。

他要的……冷禦浮現一張精巧卻又略帶憔悴的臉龐,一陣陣刺痛再次襲來,他的臉色更加陰沉。

心兒,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回去,他們,我一個統統不會放過的——冷禦悄悄的握緊了拳頭,很快的,哪怕他的心巴不得立刻飛到心眉身邊,好好的看她、抱她、吻她,告訴她,不管他是安東尼還是冷禦,她就是心頭的唯一,從未改變。

心兒,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你隻是生氣了,我知道的——

“好,我會忘記她。”他開口,很勉強的語氣,畢竟他現在愛的女人不是潔絲不是?

巴蒂並未開心,隻是沉沉的打量他,似乎在思考他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這麼快就鬆口?就為了NING的安全?

“安東尼,如果你跟潔絲結婚,你的心就隻能有潔絲,不能背叛潔絲,你可以做到嗎?”巴蒂一雙精練的眼睛毫無掩飾的帶著厲光,再再說明他現在還信不過他。

“我有別的選擇嗎,先生?”冷禦故意以生冷的語氣的說道,臉上盡是憤憤不平,卻隻能無奈的屈服。

巴蒂嗬嗬笑出聲,顯然很滿意他的表現,他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緊繃的肩膀,很是欣慰,語氣竟是無比的感慨,“安東尼,選擇潔絲對你是最好的,隻要你一心一意對潔絲,我跟你保證,NING不僅僅安全,甚至事業上我也可以幫她一把,當作對她的補償。你就留在這裏,潔絲看不到你會傷心的,我先走了。為了表達你的誠意,你是不是……”巴蒂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機上。

冷禦將手機給他,巴蒂滿意了,吩咐了保鏢幾聲就離開。

冷禦勾起不屑的笑容,掀開潔絲身上的被子,目光巡視一番,來到她的傷口。

自殺——巴蒂,你也就會這麼一點把戲,太看得起你的女兒了吧?年輕漂亮,冷禦的目光落在這張絕色的麵容上,美嗎?這張麵容在他眼裏,簡直不堪入目。他是這麼膚淺的人,那就不會愛心兒愛的刻骨銘心,心兒早已是他靈魂的一部分,他的心頭肉。

巴蒂,你居然敢傷害我的寶貝,潔絲,你還打了心兒不是?既然你們喜歡玩,我也陪你們玩,他臉上的笑容,邪魅而嗜血,猶如盯著砧板上的肉,就像他親眼目睹她被切出來的肝髒,正想要要怎麼處理,他的目光頓時柔和,憐惜的看著潔絲。

輕柔的拉上被子,安東尼輕輕吻了下潔絲,站直身子,他的神色突然很痛苦,紫眸睜大,太陽穴暴動,伴隨一聲大吼,冷禦整個人跌倒在潔絲身上,恰恰好的,就壓在潔絲的傷口上,昏睡中的潔絲被他這麼一壓,沒有意識的尖叫出聲,吐了一口血,又昏迷過去。

保鏢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床上共患難的昏迷未婚夫妻。

“尼克,安東尼到底怎麼了?”巴蒂來回踱步,看著病床上的兩人,他隻不過走開一會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潔絲的傷口不僅裂開,她的肝髒也被突然頭疼發作的安東尼壓到吐血,情況很危及,要不是保鏢發現的早,恐怖就一命嗚呼,幸好搶救及時,巴蒂簡直被嚇的肝膽破裂,拿著雪茄的手一直抖動。

“巴蒂先生,安東尼最近情緒太壓抑,所以才會突然昏迷,他的記憶是沒有任何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尼克鬱稡的看著病床上的安東尼,隻是奇怪,這次他頭疼發作並沒有發燒,就是一直昏迷。

“該死的,他為什麼就忘不了NING,尼克,你給我催眠,將NING徹底趕出他的生命。”巴蒂暴躁的命令,狠狠的抽了幾口煙又吐出,臉龐漲紅,龐大的身子震的屋子都晃動。

“不可能,除非讓他重生。”尼克斬釘截鐵的說道。

重生?巴蒂一愣,這樣豈不是又浪費他的時間,他在法國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怎麼也不能在這個當口出岔子。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尼克,你讓我越來越失望了。”巴蒂眯起眼睛,鄙視的責罵。

尼克臉色白了白,他雖然懼怕巴蒂,但是被他這麼踩,任何男人都受不了,於是他冷下臉,冷漠的回應。

“如果巴蒂先生信不過我,您找別人,這份工作恕我無能為力。”尼克站起來就要離開。

“站住,你這是什麼態度?”巴蒂怒喝,這些人,個個都造反了,安東尼這樣,就連尼克也要背叛他。

尼克轉身,白皙斯文的臉龐竟有些冷酷,巴蒂一愣,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尼克,他總是一副浪蕩的玩世不恭,要不是能力卓絕,他不可能聘用他。

“巴蒂先生,我隻是替你工作,並不是你的下人或者奴隸。”如果不是潔絲,他早就不幹了,而現在,他對潔絲相當失望,但是安東尼,他欠安東尼,他想要補償。

如果巴蒂真的找別的催眠師,他就什麼忙都不幫不上。

“總之,你替我想辦法,讓安東尼忘記NING,但是,別的事情他必須記得,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巴蒂煩躁的命令,拉開門出去。

尼克朝他背影做出下流的鄙視手勢,抹了一把臉,轉過身居然看到安東尼已經睜開眼睛,深沉的看著他。

“安,安東尼,你醒了?”尼克訕笑,目光到處亂飆,就是不敢看他。

“為什麼不跟巴蒂辭職?”冷禦深思的看著他,他們的對話他都聽的一清二楚。

“對不起。”雖然這是工作,但是這份工作卻害的NING跟安東尼分開了兩年,尼克雖然愧疚,卻沒有多大的罪惡感,如果不是他,也會是別人,他隻能這麼安慰自己,該慶幸自己的能力被巴蒂肯定。

“我有些頭暈,你扶我到洗手間。”冷禦突然冒冷汗,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

尼克被他突然的轉變嚇了一跳,安東尼的身子什麼時候虛弱成上洗手間都要人扶的地步了?不過懷疑歸懷疑,他還是扶著他,一起到了洗手間。

才到洗手間,‘虛弱’的安東尼卻突然力大無比,一個反手將毫無防備的尼克雙手反扣,將他抵住門板。

“不要出聲。”冷禦低聲命令,傾聽了下外麵,沒有什麼異狀。

“安東尼,你……”尼克震驚。

“我是冷禦,不是什麼安東尼。”他森戾開口,想起他幹的好事,暗中使力,尼克疼的咧嘴,呻yin出聲。

“給我閉嘴。”

尼克立馬閉上嘴巴,臉龐扭曲,老天,他的手快斷了。

“你怎麼恢複記憶了?巴蒂不可能告訴你口令的。”尼克問道。

“口令?”冷禦一想起那個口令,差點發瘋,力道失去控製,尼克忍受不住,開始掙紮。

“安東尼,你讓我進來,不會就想教訓我?”

果然,冷禦放開對他的鉗製,後退了兩步。

“給我你的手機。”

尼克乖乖的奉上,冷禦趕緊撥打那個熟悉的電話。

“喂?”那頭的聲音有些迷惑。

心兒的聲音,冷禦有些激動,沙啞的開口,聲音卻很低柔,“心兒……”他還沒有說什麼,心眉就掛了電話。

冷禦呆呆的看著被掛上的電話,心兒真的不理會他了嗎?正想要重新撥打,外麵有人開始敲門,是保鏢的聲音。

冷禦低咒了聲,將手機還給尼克,警告他不要亂說話,整個人又恢複虛弱無力,由尼克攙扶著出洗手間。

“安東尼先生身子很虛弱,他餓了,你們幫他弄份可口的營養餐。”尼克自如的對保鏢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