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外麵的柏油馬路邊最近湧現出了各式各樣的小吃,組成了一條名副其實的小吃一條街。
高一到高三的學生紛紛大呼此舉解決了他們的民生問題,他們心裏對食堂師傅的味覺早就頗有微詞。憑心而論,除了鹽的分量飄忽起伏不定之外,其他的都還過得去。而陳墨比較關心的則是他們究竟如何擺脫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城管們。
不管怎樣,小販們勇鬥城管這一幕陳墨最終也沒有看到。她的視線都被一種名為蛋撻的食物吸引光了。
她喜歡的蛋撻不是那種賣相清純可人的甜食,那個她隻是偶爾吃一吃,並不偏愛。這種蛋撻是真正以雞蛋為外衣,在蛋黃的內心裏摻上肉餡一起蒸熟的食物,之後還可以按照個人口味刷點醬,陳墨已經連著吃了三天了,尚有繼續增加的潛質。
晚自習後,陳墨發揮不怕胖的精神拉著覃思思出來買蛋撻吃。
要了自己的東西後,陳墨靜靜地站在一邊聽賣雞心的小販和買蛋撻的小販亂侃。
“小哥,你是沒看見剛才正全街那兒亂的啊!我今天要出攤兒前我媳婦兒就跟我說,讓我今兒不出攤了,她覺得不太好。我沒聽她的,女人的第六感那都是廢話!我剛才一到正全街,就看出來那兒情況不對了。”
陳墨一聽到那句小哥就想起了某著名盜墓小說裏那位穿帽衫的小哥,一時間百感交集。就是這個人向她展現了一個同性戀的世界,不提也罷。
賣雞心的小販咬了一隻雞心,繼續講:“幸虧我跑得快啊!小哥你今天可是沒趕上,等我跑出來了,我就眼看著那個烤麵筋的被城管砸了車子啊!我這才相信真有第六感這種東西啊,小哥你說咱們男人咋就沒有呢?”
陳墨被他的語氣逗樂了,覃思思拽拽她的衣袖,“他什麼時候能弄完啊,快關寢了。”
陳墨附在她耳邊,“咱們花兩隻蛋撻的錢又免費聽了個故事啊,要是再不給點時間,哪兒有那麼便宜的事?”
覃思思隻覺得耳邊灼熱,陳墨說的話她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又不能說自己沒有聽到,隻好裝裝樣子點頭稱是。
賣蛋撻的攤主終於想起自己是來做生意的,快手快腳的把早就熟透的兩隻蛋撻刷上醬,裝好遞給陳墨和覃思思,這位小哥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道:“兩位久等了。”
陳墨瞬間有種穿越的錯覺。好在兩人都不是愛計較的人,接過笑著離開了。
邊走邊吃是一種樂天派的悠然自得,無拘無束。雖然有聽說,這麼幹對身體沒什麼好處,可兩人還是很難舍棄這種自在放鬆的機會,對視一笑,吃的不亦樂乎。此時,再也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高一二班的語文課最近上到了《包身工》那一課。麵對由大眾選出的最像文內主人公“蘆柴棒”的投票結果,陳墨對自己光榮上榜感到很無奈。
她是屬於骨架小的那種類型,看著瘦,其實有好多肉。這是她本人的說法,隻不過據知情人士看來,那個好多肉,也隻是相對而言罷了。
這個投票是班上的男生發起的針對全班女生的,陳墨也不能跑到給她投票的男生麵前一個一個,讓人家捏捏自己的胳膊、腿啥的,這種行為是否屬於變相的耍流氓先不議,更重要的是,這隻怕癢怕得要命,選票結果逆襲終究不會實現。被選中也就隻能任由誤會蔓延,就當成她很瘦吧,反正這個結果總比說她胖要好。陳墨自我安慰的想。
午休時間。王可站在高一二班的窗外輕輕敲了敲窗戶,陳墨似乎心有靈犀的第一個轉過頭看到了她。躡手躡腳的出去,兩人來到了一個沒人的樓梯間。
“可可,你怎麼了?這幾天沒睡好嗎?都有黑眼圈了。”
“小墨,我,我和孫天翰分手了。”話畢就有諾大的淚珠滾落眼眶,陳墨看著電影鏡頭般不真實的王可感到愕然,這還是那個肆意灑脫的暴力女王可嗎?該不會是被林妹妹掉了包吧。
不管心裏如何震撼,陳墨還是輕輕攬過王可,讓她伏在自己懷裏。女孩子這時一般很脆弱,一個擁抱能帶給她的溫暖,是多少句勸說的話語都不能替代和更改的。兩人靜靜地站著,抱在一起,一動不動。
覃思思見陳墨出去後久也不歸,便不放心的出來尋找。沒多久,她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的兩人。背影那樣和諧美好,再也插不進去第三個人。她忽然覺得,眼角有些溫熱滾動。沒有驚動兩人,覃思思獨自回了班級。
陳墨回來時,覃思思正伏在桌麵上暗自哭泣。她不想承認自己的眼淚從何而來,又是為誰而流。可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