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暑假作為他們的蜜月期是孟年修定的。如果蜜月定在平時,那麼他倆都要請假,如果是暑假,他把公司交接一下就好了。明明可以更省事,他一定不會把它變得更加麻煩。這是商人融入骨血的法則。
蜜月地址待定,他倆打算在國內選擇幾個省份周遊一圈,路過的城市感興趣也順便逛一逛。陳墨同學地理無能,全權交給孟年修負責,反正他不會把自己賣了就是。
孟年修選了湖南、浙江、雲南和遼寧,這些省份分布在全國各地,他們想要在一個月內逛完時間還真是不寬裕。
陳墨出發前的那一刻得知自己爸媽也出去二次蜜月了。明麵上問不出結果,私下裏陳睿崇告訴她,此行最大的目的是為了逃避呂笑桐的青梅竹馬——許城術。陳墨了然,其實她知道她家爸媽是找了個借口自己溜出去散心而已。許家大叔很靠譜的樣子,怎麼會破壞兩個家庭。
陳墨和孟年修到達第一站湖南時,陳墨充分感受到了南方城市夏季熱情如火的魅力。吃貨陳墨最滿意長沙的地方就是千變萬化的小吃。帶著一個移動錢袋,吃貨吃了個心滿意足。對於蜜月期的夫妻完全沒有空旅遊,時間都浪費在了床上這個說法陳墨不能認同。或許孟年修來說,陳墨是第一位的。她的要求他都會盡力完成。
陳墨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白天瘋玩之後晚上的必要活動她全力配合孟年修,呃,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話是誰說的來著?說的真對。
暑假將陳墨從無主一步登天越成有婦之夫這個令人敬而遠之的詞語,她下意識的不想讓人知道她已婚這個事實,那些個參加過婚禮的同學除外。
當代大學生的同居現象已不是新鮮事,敢於踏入結婚這個墳墓的人依舊不多。如今的年輕人以玩的心態居多,負責任這種事,他們才不會上趕著去做。
陳墨和123寢室的人一起坐在食堂吃飯。她低頭吹著碗裏的油花,拿著勺子的左手輕輕攪動著,手腕上戴著一隻略顯古樸的手鐲,是在雲南時孟年修買給她的,大小剛剛合適,她就愛不釋手了。
晶亮圓潤的油點在碗裏一點點聚合,彙成了大一點的油花,在融合的瞬間爆出了小小的油星,濺到了陳墨的眼睛裏。陳墨淡定的捂住眼睛,沒哭也沒鬧。
毛嘉陽和李青安見她忽然放下勺子捂住眼睛就意識到不對了,心裏也在詫異陳墨怎麼一點聲音都不出。
“小墨,你怎麼了?湯進眼睛裏了?”不愧是知己,李青安猜測事情原因的時候總是八九不離十。或許是阿加莎·克裏斯蒂的書看多了的緣故。
陳墨點點頭,鬆開了左手。
“我沒事了,咱們繼續吃飯吧。”
在油星濺到眼睛裏時,她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孟年修。兩人度蜜月時一次吃魷魚也遇上了同樣的狀況。孟年修當時的反應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放下手裏的筷子,急速站起來,撞翻了桌子上的一疊調味料,任顏色濃鬱的調味料灑在衣服上也毫不在意。大步跨過桌子走到她身邊,扒開她的手給她吹眼睛,那股溫柔的味道浸入骨血,即使她被折磨的淚眼模糊也能感受得到。後來她最大的感覺就是:這個男人嫁對了。
記得黃宏先生早年有一部作品,內容是嶽父考驗他結婚後是否會聽媳婦的話。那時情商尚未發育完全的自己看得津津有味,心裏想著自己以後也一定要找一個聽自己話的男人。年紀尚幼的她不明白,男人並不是聽話就好。真正適合自己的男人讓她聽對方的話也心甘情願。她承認,她想他了。她開始懷疑自己拒絕搬出學校和他同居的決定是否明智了。
走神的陳墨眼中閃過幸福的光芒,其他的姑娘們心領神會。她們當中除了李青安當伴娘之外,其餘六個人也無一不落的參加了陳墨的婚禮。
她們忽然很好奇陳墨這個已婚女人的內心世界,她以二十歲高齡結婚成家,心裏除了心甘情願之外最大的驅動力是什麼呢?
陳墨不忘偶爾抽風一下,流浪的久了想回家了。
李青安被這一句抽的十分想念王可沙包大的拳頭。
下午沒有課,李青安沒有重色輕友,而是陪著陳墨一起壓馬路。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陳墨微卷的長發隨風揚起,一屢發尾調皮的搭在了李青安的肩膀上。李青安羨慕地撈起它,她無數次想擁有像陳墨一般的長發,可每次留到一半就忍受不了。她對此已經不抱希望了,看著別人的頭發,偶爾把玩幾下就好了。莫要苛求。
當李青安好奇地問及陳墨頭發太長有沒有什麼不方便之處時,陳墨臉紅了。
陳墨習慣睡覺時散著頭發,和孟年修一起睡時,可沒少為頭發的事遭罪。她不知道別的長發女子有沒有睡覺時扯到頭發被痛醒的經曆。平時自己睡時這種事就時有發生,和孟年修一起更是事故頻發。孟年修見她疼醒數次,就想了個辦法。孟年修把她的頭發散放在枕頭外,也就是頭的上方。讓她羞紅臉的是孟年修要求她在做頭部需要動的動作時,由他來代勞。比如陳墨想要轉個一百二十度以上的角度,孟年修就會小心地護住陳墨的頭部,自己把陳墨的身體抱起來,完成轉身的動作。這個高難度動作的完成需要陳墨和孟年修的密切配合,再加上陳墨睡覺時動作不多,這個既浪漫又艱難的習慣就這樣被保留下來了。雖然陳墨自己睡時還是偶爾會被頭發扯醒。不過這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