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的專業課比較多,小班授課,相對而言好管理一些。溜號走神的更是幾乎沒有。
陳墨努力把眼睛睜到最大以抵禦困倦的侵襲,講台上的老師兀自念著概念,讓學生自己寫。大學的老師有很多都這樣,陳墨也沒覺著不寫板書有什麼不好,起碼還複習了漢語不是嗎?於是她對所謂的大學生提筆忘字現象持懷疑態度,難道別的學校的老師都是PPT+板書來著?
打起精神熬到了下課,陳墨一步三晃地往寢室的方向走。她昨晚熬夜趕了一個論文,直到淩晨三點才睡。能堅持到現在沒睡覺簡直是個奇跡。
歐陽明月從後麵趕上來拍拍她的肩膀,“辛苦了,小墨,下次的論文我來寫吧。”
陳墨讚許地看了她一眼,“還是明月最會體貼人。”她確實吃不消了。
那個論文是選修課的作業。說來也是時運不濟,她們寢室八個人選了同樣的選修課——野外運動與生存,而且打聽了別人,得到了這課極其好過的答案。輪到她們時,學校課程改革,選修課老師給學生分了組,要求他們一周交一篇論文出來,期末就不用考試了。陳墨作為唯一一名曾經野餐過的人才,榮譽當選123寢室的論文撰寫員。
本來一個論文而已,陳墨沒有壓力,昨天不巧撞上了專業課老師的留作業環節。熬夜就產生了。今天早上她被毛嘉陽叫醒問論文進度如何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人民服務!”果然好人難當啊。
陳墨在床上挺屍沒超過兩小時,孟年修就把電話打過來了。
“明天不是周六了嗎?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他很想她。這種想念又和做戀人時的感覺不一樣,對家人的眷戀和依賴,有她在的地方才有他的心,此心安處是吾家。
陳墨和孟年修的約定就是周末見麵,他們是有證的人,受法律保護還不住一起的話未免天怒人怨。倒是陳墨沒有睡醒,腦子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隻是習慣性地相信他,依賴他,他說什麼她都說好。
孟年修與她相處已久,自然知道她現在的狀態。他舍不得她這麼累,去學校接她就是了。
陳墨的手不需要大腦指令就能最初正確的反應,她把要帶的東西裝進包裏,給自己泡了杯綠茶,醒醒腦子。
歐陽明月蹭著蹭著蹭到了陳墨旁邊,斟酌著用詞,“小墨,你這是要去滾床單?”
陳墨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把想要脫口而出的綠茶咽回去,她不理解是什麼讓一個曾經單純美好的姑娘變成了現在的百無禁忌,說實話,歐陽這個樣子雖然欠揍,但是比以前看著真實多了。
“我不滾床單,滾完了還得洗。古話說,你心裏想什麼,嘴上就會說什麼。照這麼看來,我們親愛的明月是想找男人了吧。”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有人毒舌可以把你傷到,最好的反擊就是比他更毒舌。
歐陽明月是123單身的兩個人之一,另一個是彭雯雯,人家是未成年,比不了。
“胡說什麼。”小墨好像有一點說中了自己的心思欸,那個追自己的人讓她心動了。
陳墨這個完成終極進化的人熟悉女人這段時間內每個表情所代表的含義,明月這個欲說還休的表情分明就是春心萌動了,不承認都不行。
她還沒來得及給歐陽明月下個定論,手機再次響起來。
“圓圓,我在你樓下,出來吧。”
陳墨拎起包包跑出門外,邊跑邊說,“我去二人世界了!周末不回來,有事給我打電話。”她是個有家的人。
陳墨見到孟年修就放鬆了心神,“我睡一覺,到了喊我。”
孟年修給她係好安全帶,又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算是回答。
陳墨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
“咦?天怎麼黑了?我怎麼睡在床上?”她記得坐上了他的車,告訴他到了喊醒自己,怎麼轉眼間就睡在了床上。
“我看你睡得太沉,就把你抱回來了,也沒叫醒你。”坐電梯的時候,電梯裏其他幾個人那懷疑的眼神讓他十分想把自己和陳墨的結婚證拿出來給他們看看。事後想想,心情又好了不少,他們幸福到被人嫉妒,才是幸福的最高境界。
“晚上想吃什麼啊?”
“火鍋。”
食人間煙火,一男一女在蒸騰的霧氣下變得模糊。
孟年修習慣性負責加料,陳墨不斷地吃。她來者不拒,孟年修給她夾什麼她就吃什麼。
跟他們隔著一條過道的情侶在猜測兩人的關係。男的說是包養關係,女的說是親戚關係。欲說越來勁,最後兩個當事人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