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
“月,這真的是通向濮陽城的路嗎?”阿標疑惑的左右環視,唯見一條曲折小徑兩旁雜亂的野草以及枯枝上紛立的烏鴉……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走吧!”
漠然地騎著馬,沿著早已被雜草覆蓋的小徑前行。
“可是,月……剛剛我看到個界碑,我們再走下去,就到‘孤林村’了,不是濮陽啊!”
“我們的目的地就是‘孤林村’”不用回頭,我也可以想象的到阿標臉上的詫異與……驚慌。
孤林村,一個因一場瘟疫而永遠消失在地圖上的…………“禁忌之地”
“我沒有聽錯吧!連伯的老家是濮陽,不是……月……”阿標不解的勒了勒韁繩,與我並排著……
“這是……怎麼會這樣……月,你幹什麼………快回來!”
無視身後阿標的驚恐,側身而下,從行囊中小心翼翼的捧出連伯的骨灰,深深吸了氣,抬腳,邁進……
當腳落地的刹那,一股寒流從腳心直竄入體內,眼前一片白茫……
微低頭,輕輕的拂拭下器皿上少許的微粒,輕語道:“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小勇。”
抬頭,看著正站在我麵前一臉喜悅的村民們,撓了撓頭,列著嘴傻笑道:“對不起,讓大家久等了。”
“你這小子,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某哥們狠狠的拍打我的肩,笑道。
“嗬嗬。”
“小勇哥——我——我好想你啊——”一個弱小男孩猛的一下紮進我懷中,痛哭流涕著……
“好了好了,小冬瓜不哭。”溫柔的安撫著小冬瓜的背,細聲道:“小勇哥,不是回來了嗎。”
“恩恩,小勇哥回來了。”小冬瓜極力的忍住正在眼眶中打滾的淚水,笑道“小勇哥回來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到河邊摸魚了。”
“是是,我們可以到河邊去摸魚了……”若有所思的看著正在我懷中歡喜的小冬瓜,苦澀地回答道。
“阿勇,我的阿勇回來了!”
看著從人群中奮勇擠出村婦,匆匆將懷中的小冬瓜放下,疾步上前,彎腰,輕輕的但卻又緊緊的抱住眼前婦人顫抖的身軀。
“阿媽,我回來了……您的阿勇回來了。”
“阿勇————”
“好了好了,兒子回來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孩子他媽被這樣……”男子有些尷尬的拍了拍阿媽的肩,淡說道。
有些俏皮的看著父親,我打趣道:“阿爹,還是和以前一樣愛麵子。”
此話一下,眾人都嗬嗬大笑起來……就連阿媽也都破涕輕笑……唯有阿爹一臉嚴肅的盯著我……
“你這小兔崽子,老爹可是為你好,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阿爹有些氣節的轉身離去。
但我知道,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一滴淚從他眼角滑落……
“行了,都進去吧。小勇回來了,以後有的是時間。”
“是啊,村長說的一點也沒錯,我們都進去吧
。”某哥們拍了拍我的肩。
“嗯。”看著漸散的人群,我眨了眨眼,尾隨著他們的步伐,卻在進屋的那一刻,不自覺地回頭,望著村頭那棵依舊挺立的梧桐樹,喃喃自語:“我回來了……知道嗎,我們都在等你。”
“阿勇,你慢點……我們真的要爬上去嗎?”
“是啊,是啊,你怎麼比我阿媽還嘍嗦,小冬瓜都上去了,如果你是男子漢的話,也給我上來!”
“可是——可是它好高啊!”
“這有什麼,你等等……現在我下來了,你先爬上去吧!”
“小勇哥……你怎麼下去了……嗯嗯……我怕。”
“小冬瓜怕什麼,等會我去上來……你快上去啊!”
“可是……不小心摔下來會很疼的。”
“不會,不會,我會一直在下麵接著你。”
“真的?”
“真的……我以巴桑族的名義起誓,我會一直一直在下麵……我不會讓傾君從上麵摔下來的,若有背誓言……就讓我成為一個隻會在阿媽裙中哭泣的雛鳥。”
“傾君,知道嗎,對於巴桑族的男子來說,女人的裙帶是對其最大的辱沒!”
“阿勇……”
“嗬嗬,別這樣,巴桑族的男人是不會違背誓言的,更不會背棄最好的兄弟。”
那一年,村頭的那棵梧桐長得格外的翠綠,但那樹下的玩耍的孩童卻再也沒有回來……就像那流逝的青春,一去不回頭~~
“小勇哥,你在看什麼,走啊,村長他們還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