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不用檢討了,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他不想再提以前,他之所以不去想,是因為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處理和倪信澤之間的這種關係,他是逼死他親生父母的凶手,可是又有對他的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他想恨又恨不起來,要放下,又沒有辦法痛快的將那根刺拔掉,所以這些年來,他倪星宇選擇的方式就是不去觸碰。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星宇,畢竟你也叫了我二十多年的爸,難道這份感情是說抹就可以抹得掉的嗎?”倪信澤聲音吵啞,麵上泛起憂容,這八年裏,他的生活也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以為憑借轉回到星瑞公司名下的資金可以把倪星瑞扶起來,卻沒有想到爛泥巴終於還是爛泥巴,倪星瑞不僅把原本那些有盈利的企業反盈為虧,甚至連那幾百個億的流動資產也被他敗光了,以至於到現在星瑞集團麵臨著當時和RI—CALL一樣的下場。如果沒有人肯盤下星瑞,那麼他唯一的兒子倪星瑞就得去坐牢,牆倒眾人推,星瑞集團一遇到困難,不但沒有人肯伸出援手,反而被那些曾經有過合作關係的企業在背後捅刀子,所以為了倪星瑞他就隻得拉下一張老臉來找倪星宇,這個開始在B市出人頭地的養子。
倪星宇打量著倪信澤,不由得一陣心酸,他發現現在麵前這個以前叫父親的男人已經蒼老得滿目瘡痍,記得八年前,雖然他已經五十多歲了,但是看上去也就隻有四十出頭的樣子,依然還有無限的活力,而現在麵前的他真的是老了,先前一頭黑發如今已經花白,臉上滿是皺紋,一道一道打著褶,飽滿的雙眼已經凹陷下去,甚至連那原本神采奕奕的目光此刻也變得黯然無光:“如果你今天是想來道歉,那麼不必了,對不起這樣的話,你更適合去我爸媽的墳前說。|”
看著倪星宇一臉的不耐煩和決然,倪信澤知道再多的道歉也是無用的,於是直接扣題:“星宇,爸今天來是有件事情求你幫忙。”倪信澤眨巴著一雙老眼,裏麵滿是痛楚。
倪星宇別過臉去,沒有再去看他,其實從他進門他就已經猜到了一些,雖然這幾年他沒有去了解有關星瑞集團的發展情況,但是倪星瑞有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所以他可以猜得出來倪信澤後麵會說的話。
“星宇,你就幫幫星瑞吧,我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倪信澤顫抖著兩片淤青的嘴唇,聲音裏滿是淒楚。
聽得這句話,倪星宇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雖然他早就知道了這麼一層關係,可是這話倪信澤當著他的麵說出來,還是將他心底的某一片柔軟之處給刺痛了,於是冷眼一翻很果決的回複道:“對不起,這個忙我幫不了。”
“星宇,你不可以這樣的,如果你不救他,他的下半輩子就完了,你就看在我養了你那麼多年的份上,救救他好嗎?”倪信澤抓著倪星宇的袖子懇求道,老眼裏溢滿了淚水,他都一大把年紀了,什麼都可以無所謂,可是他的兒子還正當年,他怎麼忍心看著他去坐牢。
“我現在和你沒關係,而且我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義務。”倪星宇狠狠的甩開倪信澤的手,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倪星瑞會一事無成,就是因為他有一個好父親,不論什麼事情都由他來出麵解決,很有可能此刻的倪星瑞還在哪個夜總會或者酒吧裏花天酒地。
“星宇,爸承認自己以前做得很絕,可我這不是已經得到報應了嗎?戀戀去了以後我就沒有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不說我養了你二十多年,就我對你母親的這份癡情你也該幫幫星瑞了,對吧?”倪信澤盡可能的挖出一切可能的理由,希望倪星宇能夠心軟。
聽到倪信澤說到自己的母親,倪星宇心底的火焰就被挑了出來,於是怒斥道:“你還有臉在我麵前提我的母親,如果不是你,她會死得那麼慘,癡情,你那根本不叫癡情,應該叫殘暴,叫自私,叫變態,好了,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反正倪星瑞的事情我幫不了,你讓他自生自滅吧。”倪星宇咬著牙說了一堆的狠話,對於倪信澤的偏心他依然深有芥蒂的,特別是為了倪星瑞這樣來求他就更讓他覺得反感,倪星宇說完便直起身子徑直的進了房間,然後‘嘭……’的一聲,門被關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