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篇(1 / 2)

不知為什麼,每年春夏之交,總有許多追求者如雨後春筍一樣,不知從哪就冒出來一個,大概是萬物複蘇容易引發春心萌動,我也樂得他們圍著我轉。現在的追求者更多得讓我逃跑都來不及,主要是增加了一些本來是想找女朋友的陪聊客戶。

像所有父母一樣,從這年開始,他們要求我給他們找個男朋友,並且在二十五歲之前嫁出去。

在我幾乎已把可笑的初吻忘記時,那個和我有過初吻儀式的劉一德竟然來家政所找過我兩次。劉一德第一次倒是也沒說什麼,隻是說路過這裏隨便坐坐。第二次則又想約我出去。我就問他:

“劉一德,你還有什麼更奇怪的要求嗎?”

“沒有,隻是……想說說話。”

這有悖於他的許諾,我生了氣。隻好婉言謝絕了他。

見到水蓮後,我對她說:

“那個劉一德又來找過我。”

水蓮說:“劉一德是誰?”

我悄悄地說:“你怎麼忘了,就是和我吻過的那位。”

水蓮突然想起來了:“他怎麼還沒死啊?”

隨後水蓮就問了問劉一德的情況,我告訴她劉一德是個小畫家。她說:“還是個畫家?不會是個騙子吧?”

這句話把我嚇了一跳,劉一德可別真是個騙子。仔細想想,一個絕症患者居然在生命的最後一段要追一個女孩子,這也太可笑了,太有點不可思議了。我又一次遇到劉一德時,竟然是在我家宿舍大院門口。我說:

你怎麼會在這?跟蹤我?

“你別誤會。”他指一指北麵,“我家離這不遠,我有一次正好碰上你進院門。”

我正色道:“你有事嗎?”

“沒事兒,中是想見見你。”

“你的病怎麼樣了?”我看見他的臉色比“初吻”時紅潤了許多。

“我請你喝杯茶吧,在那我再慢慢告訴你,在這不太好。”

“在這怎麼了?”

“這是你家門口,你要是破口大罵或者打了我,影響不太好。”

“我為什麼要打你罵你?”

“去茶屋吧。”劉一德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現在開始向你道歉。”

聽見“道歉”二字,我身上一陣子發冷,隻能聽他再說些什麼。因為我和劉一德之間,除了初吻的事一無所有。我們在茶座麵對麵坐定後,劉一德說:

“何婷婷,我現在正式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是不是因為你騙了我?”我逼問他,麵無表情。

“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但我真的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如果我居心不良,就讓我真的得了絕症。”

“你……”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

劉一德緩緩地說:“其實我第一次遇到你,並不是在家政所,而是在你家的大院門口。你給我的印象太美了,我不自覺地跟著你到了家政所,驚訝地發現那個家政所居然是廣告上給人陪聊的那家。我是一個很自卑的人,生活中也沒有女朋友,所以我就編了個謊話,試試我的個人魅力,找一點自信的理由。”

我都快氣哭了:“試試個人魅力?騙我吻你?”

劉一德說:“這段時間,我真的很高興。”

我漠然地說:“你這種做法,說明你沒資格愛我。”

“我知道,所以我誰也不愛,雖然你很漂亮。”

“那我倒是放心了。”我竟然有點失落,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這麼說,你說你會畫畫也是騙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