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篇(1 / 1)

過後我又想,不管水蓮交著什麼樣的朋友,也不管劉一德對水蓮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我不想讓水蓮失去劉一德。我抽了個空兒,約劉一德到家政所。出乎我預料的是,劉一德到家政所還沒有坐穩,就問我:

“水蓮最近怎麼樣了?”

我反問他:“你和我說實話,你對水蓮究竟是什麼感覺?”

“我很擔心她,也想她。”劉一德說,“但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和她的關係,經過了這麼多,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給劉一德倒了一杯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要水蓮給你時間。”

“是有這方麵的意思。我不知道水蓮能不能理解我,因為時間的長短無法確定,尤其是到時候的結果也無法確定。”劉一德埋下了頭。

我對劉一德的話總是聽不明白,便問他:“你簡單點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和水蓮還有可能嗎?”

他想也沒想,說:“有。”

“好,那我就告訴你一些事情,讓你知道,她究竟為你付出了多少。”我不知哪來的勇氣,不動聲色地說,“我記得我給你說起過水蓮的家庭,她從小在那種家庭環境中成長,她的骨子裏有一些很脆弱的東西。她父親因為公司內部人事方麵的事,現在又病倒了。水蓮本來答應她父親,要聽從父母的安排,為他們找一個經商奇才做女婿。可是水蓮認識你以後,連許諾過的事也不做了。為了這事,她的父親非常生氣。她父親對搞藝術的有偏見,絕對不允許女兒嫁一個搞藝術的。水家如果沒有一個可靠的後人打理他們龐大的財產,水清流死不暝目。而且,據水蓮說,這兩天水家好像亂套了,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本來是她堂哥水賢俊主持公司的業務,水清流也準備認水賢俊做繼子,可最近有人發現水賢俊從公司的業務中撈取個人好處,水清流正準備另作安排。水賢俊真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水家之所以搞得這麼亂,水蓮認識了你,算是一個主要原因。”

劉一德理了理我的話,幾乎是嚇了一跳,他說:“我聽水蓮說起過,但我沒想到事情這麼複雜。”

“還有一件事,你聽了以後要用良心分析問題。”我說,“為了給你跑畫展,她偷偷動用了水清流的關係,征得了很多人的支持。讓你無法想象的是,她曾告訴過你她請動北京一個全國名畫家的事吧?”

“說過,我當時都樂壞了。”

“你知道她付出了多大代價?”

“我知道她為畫展的事花了不少錢送禮。”

“錢算個屁!”我恨恨地說,“對水蓮來講,那點錢算不了什麼。那個老畫家是個道貌岸然的家夥,他參加畫展並題詞的條件是,讓水蓮陪他一個晚上。”

“水蓮做了嗎?”劉一德驚問,剛剛離開桌麵的杯子,好像生鐵遇到強磁鐵一樣,一下子落到桌麵上,響聲清脆。

“她當然不想做。她在那條小巷裏轉悠了一下午,思前想後,才和我想了一個辦法,既得到了老家夥的條幅,又戲弄了他。”我盡量平靜地說,“水蓮說,如果想不出辦法來,也隻好委屈一下自己了。”

“真有這種事?”劉一德顯然不相信,皺著眉頭看著我。

“有拿這種事開玩笑的嗎?”我大叫。

“就為了我。”劉一德似乎有點感動。

我說:“幸虧沒做。”

劉一德急著說:“我不辦畫展了,我還辦什麼畫展?我還有什麼臉辦畫展?我對不起水蓮,她現在在哪?我要去找水蓮。”

我勸劉一德:“你能這樣做我很高興,但你暫時先不要見她。你過幾天再去找她,她現在對你一下子緩不過勁兒來。”

劉一德坐不住了,邊走邊說:“婷婷,太謝謝你了。我知道,我會考慮方式方法的,我想盡快和她取得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