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篇(1 / 3)

警方在繼續查找著出售特大號活扳手的商店,警方分析後認為,凶手不可能是從家裏拿出的特大號扳手,除非他是一個專業修理工,但這點可能性幾乎為零。他們把範圍縮小到以事發醫院為半徑的某個圓圈內。

此外,從死者頭部傷痕上檢驗出一種油質成分,這種油質成分是新出廠的活扳手潤滑防鏽用的,由此可以推定,凶手是在商店剛剛買下活扳手後就直接作案的。

同時,警方經過分析還認為,凶手可能是在離事發醫院較近的商店買到的凶器,因為,他沒必要拎著那麼沉的活扳手在全城轉悠。經過這麼一排除,需要調查的範圍大為縮小,一批幹練的刑警開始在事發醫院半徑三公裏內的商店裏逐一查訪7月21日買過活扳手的人。

時隔不久,我和程皓接到水蓮和劉一德的請柬,請我們參加劉一德的個人畫展。

水清流的死對程皓的影響很大,他在話語之中總是感慨人生無常、世事難料、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一類的,好像他已皈依佛門。我對方楚楚和他的暖昧關係依然是一無所知。

程皓經過痛苦的思考,最終沒有向我表白過什麼,我們還是在各自的已然消極的陪聊中消磨著時光。和水蓮一樣,我在惹父母生氣後,在家陪父母的時間逐漸多起來,也終於答應了他們可以考慮接受一份醫院的“正式”工作,我的父母為此非常高興。

畫展當日,在水蓮的一再要求下,我們先到水蓮家吃早飯。劉一德和水蓮對我們很熱情,整個吃飯的過程,他們都非常幸福地笑著。水蓮告訴我和程皓,他們正在考慮結婚的事。

說到結婚,我和程皓相對無言,我感覺,我們已經錯過了很多,錯到無法回頭。

畫展舉辦得很隆重,金錢在這裏發揮了很奇妙的作用:他們提前在報紙和電視上打了廣告,還印了大量的宣傳冊子;他們把會場布置得很氣派,門口有大幅標語,大門兩側還各有一隻氫氣球;他們請來了很多省、市畫界乃至文化界的官員和名流。

經過水蓮的指點,我在來客當中發現了那位“德高望重”且深居簡出的老禽獸畫家——他以畫禽獸出名,其實他本人禽獸不如。發現他在座時,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看看水蓮,她卻和沒事人似的,拉著劉一德和那個老東西握手。水蓮看見我生氣的樣子,悄悄對我說:“你看著啊,我會戲弄這個老東西的,戲弄了他,他還得感謝我。”

我不知道水蓮想出了什麼鬼主意,但在我認識的人中,水蓮是被人戲弄得最慘的一個。

開展後,我和程皓像逛馬路一樣轉了一圈。我們倆都不懂畫,很快就回到待客室,和水蓮在一起閑聊,劉一德則在接待室和一批老畫家在那裏說著客氣話,時不時也談一點自己的繪畫理念。

十點多的時候,我從衛生間出來時,有兩個陌生人走進來,問我怎麼找畫家劉一德。我把他們帶到接待室門口。他們倆進門後,表情肅然地問:

“請問哪位是畫家劉一德。”

“我就是。”劉一德笑著站起來,“請問有什麼事嗎?”

來人亮出工作證和傳訊證,說:“我們是公安局的,請你和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劉一德臉色大變,頭上沁出了汗,但他極力掩飾著,微笑著說:

“是不是弄錯了?”

對方是不容置辯的口氣:“請你協助調查,但你必須和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