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手裏捧著托盤，上麵兩瓶未開的洋酒。
他向左，她就向左。他向右，她就像右。
“我說好妹妹，客人都在裏頭等著呢。”他嬉皮笑臉。
楊雪歪著頭抬著眼睛看他，脖子直直的，硬是把他堵在走廊裏。
“我真是不知道啊。”他一張臉皺起來，看她無動於衷，沒法子地說，“這樣吧，讓我先把這酒送進去。”
有打領結的服務生路過，看他們卡在路中間，有些進退兩難。
“你過來，”楊雪回頭，把鐵頭手裏的托盤遞給他，“把這個送到蘭芷廳。”
小愣頭青過來，也搞不清什麼情況，接過去說：“好的，雪姐。”
老四憨憨地笑起來，一口黃牙，“你這不是給我添亂嗎，李先生他們在裏頭，我不去照個麵像什麼話？”
她不說話，粉撲撲的一張臉拉在那裏。
“行行行，姑奶奶，我們那頭說話。”
老四吊兒郎當地走在前麵，她跟著，停在一個包間拐角的地方。
“你這性子也太倔了。”
“……”
“小雪，說句老實話，我真不知道冠哥在哪裏，別說你，現在到處都在找他。”
“你別蒙我，我看見有人和你打聽了。”楊雪終於說話，聲音又細又亮。
老四眼神跟她示意，“你小聲些。”
他湊她跟前，“冠哥這回不知道是惹了什麼事，來找我的人來頭不小，你別瞎嚷嚷。”
楊雪眼睛亮了，也知了些輕重，“什麼人？”
“弄不清，不是一路的，但挺能的，我們一圈弟兄都給找遍了，沒動手是真的。”
她聽這話，一下子靠到牆上，氣勢不再。
老四說：“韓恩那妞，也不知道什麼個背景。聽那幫人的語氣，也在找她。
小雪，店裏頭這幾個姑娘，我就挺你，
冠哥也是個人才，弟兄也服。你們兩的事，我們也弄不清楚。
但你這樣也不是個事……”
楊雪默不作聲地聽他說著，眼淚劈裏啪啦地就掉了下來。
老四慌了，“你別哭啊，我沒別的意思，你看我在這亂說的。”
楊雪哭得身子軟下去，蹲在牆角，抱成一團。
“你看這是什麼事，等下金媽看見當我怎麼你了呢，”老四更慌了，也蹲下去，“你再這樣，下回我得了消息也別想我告你了。”
她止住哭聲，控製了一下，胡亂地擦擦眼睛站起來，聲音哽咽，“隨便你，”推開老四，嫋嫋婷婷地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
|
所有人都看出來他不在乎她，她熱臉貼著他的冷屁股。
她都無所謂。
楊雪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嘩嘩的水龍頭淌著水。
那天，下著雨，風卷著雨水的寒澀味呼呼地撲到人臉上。她第一次決定出台。
腰被摟著走出門口，高跟鞋濺出細水星。
他走上來，把她從客人手裏拽出來，摟過她的肩膀。
“還跟我鬧別扭呢？”他壞笑說。
她有些心裏有些惱，卻又脫不開他手上的力氣。
“玩我呢？”客人氣急敗壞。
他似真似假地笑：“我女人，你真想碰？”
沒什麼經驗的客人，嘴裏罵了句含糊話就沒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