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胃王！”
背後傳來叫喊聲。韓恩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呢。倉促回頭。
秦海套著件深棕呢子大衣，背著畫板氣喘籲籲地趕過來，嘴裏哈著白氣。沒想到今天又遇見她，心裏有小小的竊喜。但看到誠誠，明顯愣了一下。
“大胃王，這是你孩子？”
韓恩白他一眼，“你怎麼在這？”每次遇見他，她總是沒好事。
“跟蹤你唄。”
韓恩不理他，牽著誠誠往前走。
“唉，開玩笑啦。”秦海走到她旁邊，“我有一個朋友昨天扭到腳，我幫他到醫院配些藥。”
她還是拿著架子，不理他。
“這個小娃娃是誰呀？”秦海一個轉身，側到另一邊把誠誠一下子抱了起來。
“快說，小東西，你叫什麼？快叫我哥哥。”
韓恩被他嚇到，手還緊握著誠誠的手。但小男孩顯然見多了市麵，在秦海的懷裏笑著說，哥哥好。秦海一下子被他逗樂了，對韓恩說，“唉，這小子有我的風範啊。”
路過一家麵包店的時候，誠誠突然上身扭起來，“姐姐阿姨，我要吃麵包。”
“姐姐阿姨？”秦海看看韓恩，又對著誠誠說，“叫我哥哥叔叔，我就買麵包給你吃。”
韓恩卻停下來，看著誠誠認真地說，“誠誠，吃完了麵包肚子會疼。如果你一定要吃麵包，那姐姐就隻能把你帶回去，而且要告訴媽媽。”
她不知道他的小身體能不能亂吃外麵的東西，隻能消除任何給年輕的母親帶去麻煩的可能。
圓圓的臉看看韓恩，然後兩隻手摟住了秦海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肩膀上。用行動在表示，小孩子也是會生氣的。
秦海在一旁倒有些不忍心了，抱緊手上的小東西戲虐地說“小孩子嘛，幹嘛這麼計較。大胃王你自己這麼能吃，還不給孩子吃。”
“我帶他出來，就要付責任。”她不想看見誠誠有一丁點的不快樂，但如今更心疼他含辛茹苦的母親，怕增加她一點點的麻煩。
秦海看她微微皺的眉頭，沒想到這個小女孩有這樣細的心思。心裏對她有讚美，嘴上依舊不放過，“恩，拐騙兒童，責任重大。”他拍拍誠誠地背，“別鬧心，小家夥，哥哥叔叔帶你去玩，保證讓你開開心心。”
他們租了一條遊客船，沿著狹窄的河道緩緩行駛。
風席著河水的腥味在四周穿行，兩岸都是矮矮地房屋，屋腳有青苔水跡。細細地水流托著船體起起伏伏，輕盈地穿過一座座石拱小橋。
“冷不冷？”韓恩問誠誠。誠誠搖搖頭，對兩邊的景色目不轉睛。孩子都愛水。
太陽溫溫的，入冬的風卻很寒，冰冰涼地蹭過人臉，直往頸子裏竄。
秦海把自己的圍巾謄下來給她，韓恩接過來戴上，說謝謝。
“不客氣。”秦海難得的正經。
韓恩淡淡一笑，嘴唇微微翹起來。
“你有什麼開心的事嗎？”秦海突然問。
“……”
“隻是覺得今天的你有點不一樣。”他笑笑說，“以前每回見你到都拉著臉，好像我欠你錢。我就想呀，不對呀，我沒欠她呀，我還每次都請她呢。”
韓恩知道他又在拿她逗趣，卻還是笑起來。
她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更多毛茸茸的陽光落到她身上，船輕輕地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