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因為心情舒暢,陳秋雁恢複神速,他就要出院了,他想去與郝大姐道別,說聲謝謝,郝大姐倒是先來了,並說:“祝賀你康複出院。你不要說什麼感謝,要說感謝的是我們,你的犧牲,救了我丈夫,他也恢複得很好。在你出院前,我丈夫有個請求,說想見見給了他二次生命的你,你能滿足他的願望嗎?”

陳秋雁說:“那不妥,沒必要,請免了吧。我不是值得稱道的男人,我不想讓人知道太多,被人瞧不起。”郝女士說:“你怎能這樣想呢,我們一家感激還來不及,怎會瞧不起你?你的身體的一部分,已經長在我丈夫的身上,他想知恩圖報,天天念叨著,滿足他一次吧,除了你我兩家,誰也不會知道這事的。”對郝大姐,秋雁心存感激,覺得再拒絕,說不過去,就勉強應允。

當天晚上,郝女士就帶著丈夫,來與秋雁相會了。陳秋雁顯得很尷尬局促,郝的丈夫顯得感恩衝動,秋雁不知所措時,那感恩戴德的丈夫撲了上來,緊緊地抱住陳秋雁,如果說人類真有生死之交,那丈夫上演的就是這樣一幕。知恩丈夫涕淚飛濺,哽咽地說:“今後,我們就是生死兄弟,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患難與共,再不生分,好嗎,兄弟?今後,我們兩家一定要不分彼此,多多走動,互相照應。”

陳秋雁仍是一片茫然,說:“大哥,根本不是我救你,我隻是一種無奈的舉動,不值得你感謝。我們間無非是一種交換,一種買賣關係,謝我幹麼?要說謝謝的是我,你們給我超量的報酬,大哥、大姐。”

雖然郝的丈夫表現親熱,但陳秋雁沒有正眼與他對過目,滾圓、有點像非洲人的臉,沒在秋雁心中留下印象,隻是他那尖細生澀的發聲、十分像戲台中那不男不女者的腔調,倒使陳秋雁畢生難忘。兩家就這樣互相感謝、生死交了一會,終於走散。

第二天,陳秋雁就出院了,剛走出門口,郝大姐從一輛車裏走出來,迎上來說:“陳先生,上車,我們去看看房子。”車子在大街小巷轉了幾個彎,就到了看房現場。小車進入一個有些陳舊了的小區,停好車,郝女士就帶陳秋雁上了一幢樓,說房子在三樓。郝在三樓門口,停下來,郝女士沒有敲門,陳秋雁驚奇地發現,她掏出鑰匙,直接的開門進去。郝女士笑笑說:“陳先生,不要驚奇,這房子是我家第一次置業的房產,現在有了新房,這房子閑置著。陳先生你的身體還需要休息,不適宜幹太重的活;這房子舊,但一切都是現存的,避免購新房,要裝修、買家具等勞累;你各房間仔細看看,是不是合意。陳先生,你不嫌棄的話,就給你。”

陳秋雁變得越來越脆弱的神經,又顯露出來,他滿臉通紅,像個醉漢,身子搖晃起來,有點立腳不住。這房子比他賣掉的房子大,裝修比賣掉的豪華得多,家具更完整闊氣了許多,此生何求?郝大姐如此悉心關照他,早被感動得一塌糊塗,渾身像遭電擊般的哆嗦起來;同時,他又感到無地自容,深感自己作為一個男子漢,卻無能克服難題,要別人來出手相助的可憐。陳秋雁就這樣,猶如寒冬臘月,站在大風口,觳觫著,可憐巴巴的看著郝大姐,邁不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