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晶仿佛從來都是這樣,反應總是慢半拍。象是神經已經快要麻木了,什麼刺激都隻會產生一點延時反應,等到反應過來時,那刺激似乎也就沒那麼傷人了。
人家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這時候才曉得哭,還隻能在這裏坐著,連哭都不能讓別人看到。
王晶象在看別人的事,心想,是應該哭的吧?或者應該把李衛東叫出來,至少打個電話狠狠地罵他一頓?
可現在她卻什麼都不想做,也許是真的已經麻木了。頭痛欲裂。
冬天的室外,即使沒有風,仍然覺得冷,王晶抱緊了雙臂,幾乎在椅子上縮成一團,真他媽的鬼天氣。
眼淚滑過麵頰,冰涼。
她把頭埋進肩膀裏,無聲地哭起來,別問原因,也許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不知從哪兒飄來的音樂,一首很熟悉的鋼琴曲,她想不起名字,隻覺得那琴聲,讓她無比悲傷。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連哭與笑,都不能由著自己,更不能袒露於人前?
電話響起的時候,王晶看看來電顯示,已經是中午了,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我是李衛東,有時間一起吃午飯嗎?”
“不了,你們那兒挺遠的。”王晶吸著鼻子,已經有些凍僵了似的,說話都有些哆嗦。
“我就在你們所附近,你在哪兒?感冒了嗎?”
“不想見你。”對他,王晶始終是有些任性的,想也不想就直接說了出來。
“可我想見你,你在哪兒?我過來接你。”
他的聲音有著平時很少流露的溫柔,王晶的淚又淌了下來,該死的,怎麼這麼冷?
她沒有說話,他也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下了決心似的:
“我知道陳麗去找過你,別的我也不說了,不過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她不是我老婆,我沒有結婚。”
“不關我的事。”王晶冷冷地回答。
說實話,她其實相信他沒有結婚,可剛才的事讓她後怕,怎麼也不想跟一個有婦之夫扯上關係的,更加不希望成為他某個女友的泄憤對象,想來大概是因為,自己對他也沒有那麼深的感情,所以實在是沒必要為他忍受這種屈辱。
“你那兒有我的身份登記資料,不信你可以去查我的婚姻狀況,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李衛東有些急,“你怎麼嗡聲嗡氣的?”
“我高興,不要你管。”
都是這個家夥,害自己被別人打,還成了人家的笑柄。王晶憤憤地想,掏出麵巾紙擦了擦鼻涕,覺得自己有些好笑,跟他還沒怎麼樣呢,已經要受這種氣,他也不知道上哪兒招惹的這種女人,動不動就上門打人,什麼眼光這是?
不過那些都不關自己的事,本來就不是他的什麼人,他的風流債,他要怎麼解決,王晶都不是太關心,她隻是不平衡,“憑什麼讓我受氣?就因為我跟他出去吃過幾回飯看過幾場戲?還是跟他那幫狐朋狗友一起出去玩過幾回?”
正在那兒一會傷心一會兒憤憤不平的,突然覺得麵前有一種很重的壓迫感,王晶抬起頭,就看到李衛東站在她麵前。他是逆光站著的,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覺得周身有一圈淡淡的光暈。
王晶一時也忘了哭了,呆呆地看著他:“你頭上有光圈。。。。。。“
說完真想給自己一巴掌,不相信是自己說出來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