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問妹妹尊名是哪幾個字！”
貿貿然得徐念突然問我。
我錯愕了一下，笑著回答道：“素衣！”
“素衣？不知取自何處？”徐念一臉求知若渴的表情讓我也不好敷衍，便如實回答道：“因為我祖母很喜歡《詩經·唐風》中的詩詞，便取了其中一篇，撿了這兩個字。”
徐念聽了若有所思：“那可有字！”
我剛想回答說有，忽然想到外婆名裏有個如字，便搖搖頭說：“無字。”
徐念聽了卻十分高興，激動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我送妹妹一個字可好？”
說完，他便若有所思的來回踱步，然後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砸了一下，走到我麵前笑著說道：“前朝有詩句，國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妹妹麵容如花似玉，就連牡丹也比之遜色，不如就取香香二字如何？素衣染盡天香豈不妙哉？”
朝瑰姐姐笑著接道：“偏你的心腸多，若是能用在讀書之上，也不必見了父親，就像耗子見了貓兒一樣了！”
她話說完，一屋子裏人都笑了起來，我看著徐念窘迫的樣子也掩嘴輕笑，他臉皮一下就漲紅了，看著朝瑰姐姐不滿地說都啊：“誰跟耗子似的！”
玩笑間，把行李和禮物分配妥當的奶娘回來詢問外婆我們房舍的問題，外婆想了想說道：“雖然已經入了春，北方不比南方，夜裏還是有些冷的，索性我屋裏還燒著炭，不如讓念兒挪出來，讓你家主子住在暖閣裏！等天再暖和點再與他們收拾房屋。”
徐念不滿的嚷嚷道：“怎麼妹妹來了要讓我出來了！”
“你妹妹是客！”
徐念扭股糖似得摟住外婆：“我在那裏睡得正好，搬來搬去實在麻煩，老祖宗的暖閣那樣大，用隔扇門隔開，何必又出來進去的鬧得老祖宗不得安靜。”
外婆被他鬧得無法隻好妥協說：“也罷了。”
每人一個奶娘並一個丫環照管，餘者在外間上夜聽喚。鳳嫂子早就命人送了一頂藕合色花帳，並幾件錦被緞褥之類。外婆看我隻帶著巧顏一個丫環，巧顏年紀又小，生恐照看不好我，便把她身邊的一個丫環給了我。
其他的便和迎春姐妹一樣，除了自幼乳母外，還有四個教引嬤嬤，貼身掌管釵釧盥沐兩個丫鬟，還配有五六個灑掃房屋來往使役的小丫鬟。
奶娘和外婆給我的那個丫環陪我在碧紗櫥內。外麵大床睡的是徐念，陪侍的是他的乳母李嬤嬤，還有叫空雲的一個大丫鬟。
天色已晚，徐念和李嬤嬤都已睡了，空雲卸了妝悄悄進來笑問：“姐兒怎麼還不安息？”我笑了笑衝她說道：“姐姐請坐。”空雲道了聲謝，在床沿上坐了。
外婆給我的那個丫環初夏笑著說道：“我們主子正在這裏傷心呢，說是今兒才來，就惹你家哥兒搬床，讓老太太心憂！我好容易勸好了。”空雲笑笑道：“姐兒不要多心，我家那位你相處久了就知道，將來隻怕比這個更奇怪的笑話兒還有呢！若為他多心傷感，隻怕你傷感不完了呢。若是姐兒還不解氣，我把他叫起來給你賠罪？”
我一聽，連忙拉住她：“原是玩笑話，姐姐別當真了。”
初晴笑著說道：“說你傻，你還真是傻！”
我看著她們十分熟悉，便笑著問道：“姐姐們是熟識？”
初夏點點頭應道：“我們本來都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就因為她心眼實，被給了哥兒做屋裏人！”
空雲一聽便惱了，臉皮通紅：“你個蹄子，滿嘴胡貧，放著姐兒的麵瞎說什麼！”
我看著她們玩鬧十分開心，自從初晴，林夕還有研蕾相繼離開，我再也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一直聊到深夜才各自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