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影晃動的糯米飯
看著那一盤閃著珍珠亮澤的糯米飯,
我的耳畔,
突然揚起了一串又一串的笑聲,
那笑聲啊,
快樂得近乎放肆,
不可思議的清晰,
仿佛近在眼前那般真切。
吳玲瑤自美國發來了電郵。
一讀,便不由得對著電腦“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足足笑了五分鍾,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啊,這便是吳玲瑤,非常典型的吳玲瑤。
她全身上下都充滿了與生俱來的幽默細胞,再加上後天“眼觀四麵、耳聽八方”的敏銳、“舉一反三、觸類旁通”的聰慧,把“幽默”這門奧妙的藝術發揮得淋漓盡致。
曾經擔任第十屆“海外華文女作家協會”會長、擁有外國文學碩士學位的吳玲瑤,目前定居於美國洛杉磯,已出版《女人的幽默》《幽默小子》《用幽默來拉皮》等四十多部作品,很受讀者歡迎。
她駕馭語言的功力很高,散文中許多句子鏗鏗鏘鏘的充滿了方塊字的韻律美感。她時常以詼諧惹笑的手法針砭時弊,或以“戲而不謔”的筆調抒寫生活見聞,喜劇效果強,讀者邊讀邊笑,“笑一笑,少一少”,真是“開卷有益”啊!
神交已久,二○○九年四月,受邀參加“四海作家遨遊雲南”的活動,很高興與她邂逅了。
一接觸,便強烈地感受到她渾身散發的熱力,整個人,就像是一滴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陽光,神采奕奕的臉,總泛著比向日葵更燦爛的笑意。她的幽默,不是刻意經營的,往往順手拈來,旁人便嘻哈絕倒。最絕的是,不管在任何情況下,她總能不費思量便講出相應的笑話。
在昆明,當大家忙著把錢幣拋入許願池取樂時,她在一旁閑閑地說道:“有個許願池,據說很靈驗。有個丈夫一把錢幣拋進去,他的妻子便撲通一聲掉進了池塘裏。”那些與丈夫感情不好的妻子,聽了這話,急忙抽身離開。
一回,有人在地上拾到一枚硬幣,以為“紅運當頭”,正喜滋滋地向旁人炫耀時,冷不防吳玲瑤淡淡笑道:“有一次,有個人,看到遠處飛來一枚銀光閃閃的硬幣,飛撲過去撿拾,然而,手一觸地,便不由得生氣啐道:呸呸呸,到底是哪一個缺德鬼把痰吐得這麼遠!”
又一回,大家聊天,談及有人長著齙牙,痛苦不堪,她卻不慌不忙地唱反調:“齙牙可以刨地瓜,下雨可以遮下巴,喝茶可以隔茶渣,野餐可以當刀叉,又有啥不好呀!”一番繪聲繪色的話,旁人笑得東歪西倒。後來,談到假牙,她又說起鄰居一位老先生,早早就裝了假牙,比原先“老掉牙”的樣子年輕許多,但問題是他有花粉過敏症,每天早上出去拿報紙時噴嚏不斷,嘴裏的假牙跟著噴出,幸好他是個“好捕手”,能一手接住。她說:“好多人都看過他這拿手好戲呢!”聽者無不噴飯。
碰上說話沒有逗號滔滔不絕的人,她又有小故事:“有個丈夫,自從在婚禮上說了‘I do’之後,便沒有機會再說話了,家裏成日響著的,都是妻子喋喋不休的聲音。有一回,丈夫獨自到夏威夷度假,回來後,眾人一看,嘿嘿嘿,他居然連牙齒都曬黑了……”大家會意,捧腹大笑。
一日,去參觀孔雀園,她又來勁了,興致勃勃地說道:“我在美國有個朋友,住在公園旁邊,常常有孔雀飛來飛去,一日,孔雀在她園子裏下蛋,她大喜,想偷偷用雞蛋去換那枚孔雀蛋,她丈夫見了,罵她:你偷蛋倒還罷了,怎麼可以讓孔雀丈夫懷疑它老婆的貞潔!”
夜幕低垂時,大家都想去浴足以鬆弛疲勞的精神,隻有一位男作家因為不喜歡被陌生人碰觸雙足而拒絕同去。吳玲瑤調侃:“男人嘛,最初總是守身如玉,接著是守株待兔,最後,必須守口如瓶。”大家莞爾,都覺得她一針見血地說出了男人的心態。說起遲暮美女的悲哀,她則說:“猛地一看不怎樣,仔細一看還不如猛地一看。”接著,又誇張地說:“從後麵看想犯罪,旁邊看想撤退,正麵看想防衛。”話一說完,笑聲即刻濺滿四周。
生活對吳玲瑤而言,是一塊色彩鮮亮的調色板,她以亮色裝飾自己、點綴別人。
深諳生活藝術的她,同時也是一位烹飪能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