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在你離開中國之前，多教我些東西吧。”
二十天以來，林末主動把工作量增加至三人份，十足像個機器，而且經常加班到深夜，時間對於她，似乎失去了作用。看著林末麵色日漸蒼白，眼睛下麵活脫脫多出兩道陰影，JOE站到她電腦旁，“末，停下來，不要做了。”
林末看了喬伊一眼，沒有做聲，繼續敲打著鍵盤。
“末，我命令你現在回家休息，工作是要計算成本的，如果這樣累垮了，公司要遭受的損失，你可以承擔麼？”喬伊故意加重了語氣。
“JOE，你知道我沒什麼，回家也不會睡覺，不如這樣多做點事情。”
回到公寓，門口的保安似乎瞌睡得很，開門的動作都有些遲緩。
開門時，聽到小夏一句含混的囈語，這丫頭不知道在遊離怎樣的夢境。林末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自己也不覺得怎樣，但是腰身接觸床體時，脊柱似乎都有響動。
台燈燈光昏暗，柔光下依稀呈現出潘述的一張笑臉，照片是在雲南縈水支教時拍攝的，那麼清晰的記得這是在山寨遭遇泥石流，潘述營救完幾個困在懸崖上的大學生之後，在帳篷裏睡醒後，杜菲抓拍的，比起平日的擺酷的無限風光，照片裏的潘述一身軍綠色戶外裝扮，發型有些淩亂，下巴上泛青的胡茬倔強挺立。帶著血絲的一雙眼睛望著身邊的林末微笑，那微笑是傾盡全力之後的心滿意足。
這是林末最喜歡的一張照片。
失眠多夢，像是許久不曾作怪的小鬼，又跑來鬧騰，也不知道幾時才入睡。
這是在哪裏，怎麼從來沒有來過。旁邊還有條不記得名字的小河，河水潺潺，水色清亮，幾尾小魚漫遊其中，卻怎麼都看不見底。
“末末，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有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定睛一看，原來是潘述站在眼前，一臉的笑似乎看不真切。
“潘述你到哪裏去了，害得我好找，你家裏人也要急死了！”
“我去了很遠的地方，沒來及和你告別呢，我原本想辦個完美的婚禮和你，可是現在看來完成不了了。末末，你不要怪我。”
“不，我不介意的，我不要什麼婚禮，隻要你能在我身邊就好！”
“喜歡這枚戒指麼，哦，看你戴上了，真漂亮！我的眼光不錯吧？嗬嗬。”潘述過來握林末戴著戒指的手，他的手卻沒有了先前的溫熱，涼涼的，“好多天了，我就是想來看看你，跟你說再見的，末末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讓我擔心……”
潘述說完，就轉身離去了。
“不要走，潘述，你不要走啊。”林末著急的伸出手，想抓住他。
“隻要你戴著戒指，就可以和我對話的……”潘述的聲音越來越遠消失在空氣裏。隻留下林末站在那裏，淩晨時分，寒氣逼人，四圍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