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蘭峰,已入棲霞穀中,此處雖是荊棘幽僻,卻也有一條青磚小路,所以並不難走,這裏便是鳩攸鶴師傅的靈堂,師傅待鳩攸鶴親如父子,鳩攸鶴無時不記掛師傅,即便是死了,也要終生守靈掛孝,點蒼派也是奇怪,竟然對次好不管束,反而留出閑地,專與鳩攸鶴看守師傅的靈位之處。每日茶飯傳送,經年如此。鎮蕭閣清剿點蒼之時,雖是漫天殺聲,但終因點蒼十九座山峰,實在太大,鳩攸鶴的師傅玉璣子的靈位位於山洞深處,所以點蒼山上發生的事,鳩攸鶴卻一概不知,若非是送飯的幾日不曾將飯菜送來,鳩攸鶴也不會出穀,得此噩耗。
二人位於鳩攸鶴之後,轉息間已來到洞口處,隻見洞口穿鑿雕刻,圖畫優美,宛如樓閣陷於山內一般,敗兒雖然也與爺爺常年呆於深山密穀,卻從沒見過這等豪華,由此不難得知,石洞主人的地位顯赫。鳩攸鶴點起火把,將二人帶入洞內,王君玉一步跨入,不覺一呆,這哪是什麼石洞,明明是人共鑿出的石室,石室成方形,寬高兩米左右,其道幽長,深不見底,雖然火把努力發光,卻中不能將深處看個究竟,想來,石室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王君玉不禁笑道:“大門大派果然不一樣,這樣一個簡單的石洞,竟然也耗費如此力氣,修造做工。想我王家雖有一點小名氣,卻如何能有這等手段。”
鳩攸鶴笑道:“王兄客氣了,點蒼如此樓局皆是常年締造,王家在洛陽幾十年,當然不會有如此格式了,另外,這石洞如此費力建造,皆因此乃家師生平所居,家師有言,死後也不得出洞半步,所以弟子才細心修洞,家師仙逝之後,我也久居此洞。”
敗兒雖是對洞好奇,卻也並沒有遺漏神色,徑直朝前走去,腳步不緊不緩,一會竟漸漸甩出二人一段距離。王君玉雖想讓他慢些走,細想也並無緊要,所以也並不在意。忽聽鳩攸鶴師傅奇怪之事,不禁微皺眉頭。道:“尊師卻是為何不肯移出出山洞半步?”
鳩攸鶴道:“這可是我也不解了,每次問及此事,家師總是閉口不答,我也隻好不再問了。”
鳩攸鶴又道:“王兄家世的武功出路江湖之中無人知曉,尤其是王兄的成名兵器,減價鎖,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知王兄此鎖卻是從何而來,又能否讓小弟一見!”
王君玉笑道:“鳩兄黑色短劍,君玉也從未見過,貴派素以長劍為首,劍法剛利,腳下功夫也是名門屈指。為何你的劍不是點蒼的劍,劍法不是點蒼的劍法,輕功卻也不高。但論起武功已然高過貴派掌門。!”
鳩攸鶴大笑,道:“王兄!你問的這些我卻無從答起了,我的劍是師傅給的,武功也是師傅所教。至於為何師傅要教我與他人不同的劍法,家師卻從不肯相告。不過掌門師兄的武功雖略遜與我,但也不是那個什麼幽虎門就能輕易對付的了的,想必其中必有奸詐。”
王君玉點頭,王家、三幫四會、點蒼,無一不是高手雲集之地,就算鎮蕭閣如何武功高絕,若不是有狡詐之計,也覺不可能頃刻之間毀於一旦。
不覺間,已臨近洞底,原來洞底卻也常年有光,隱隱間傳出細微光來。敗兒卻站在洞中一動不動,二人不解其意,剛想問,卻見敗兒作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向洞中指了指,滅掉火把,向洞內輕身走去。
二人皆是一驚,這洞內怎會有人,尤其是鳩攸鶴,他常年呆在洞裏,無論是死人還是活人隻有一個,現在他這個活人不在裏麵,那裏麵隻會有一個死人。鳩攸鶴將耳朵貼近洞壁,果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死人是不會動的,裏麵一定有活人。
三人不再做聲,當下施展輕功,尋那光亮之處,看個究竟。
王宗天自那飛星手中逃脫,知道情況不妙,自己的身份已經敗露。就輾轉回到王家樓尋找王君玉幾人,那知樓裏已經人去樓空,除了一雙繡了錦繡牡丹的三寸玉鞋之外,連店員也不曾留下一人。王宗天心中大感意外,不知如何是好,卻見到紅褐色的床柱上釘著一張草黃是的紙,紙上有黑炭寫的幾個大字---王家煙雨樓。
這明顯是有人告訴他王君玉等人的去向,然而卻又不是王君玉留下的,王家現在已經被鎮蕭閣占據了,王君玉等人是絕不可能去那裏送死的。隻有一種可能,就是被抓住了。這卻難住他了。正在苦思冥想之際,忽聞左首微風一掠,繞是一驚,雙膝跳起,一隻銀針射在那張紙上,一個身披褡褳,滿頭黑發駝背的老頭,走進蕭珠的廂房。這老頭王宗天是見過的,在王君玉受傷的時候,他的一手金針拿捏的力度實在讓人佩服,可是莫無名卻明明說他不會武功,他突然出現在王君玉失蹤的屋子裏,這是怎麼回事......靈柩已經被翻個底朝天了,兩個人竟呆立在原地,臉上不覺留出幾絲冷汗,因為這棺材裏根本沒有死人,過去的時候,這裏應該有一個活人,一個死人。活人既然已經出去了,那麼現在就應該還剩一個死人,可是這個棺材裏,布已經爛了,若是死人爛了也要化成灰,可是這裏麵連灰都沒有,死人哪裏去了,難道自己走了嗎,一個死人怎麼能自己走掉呢,走掉後又去了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