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想活著,有的人不僅想死,而且還是越快越好。不死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承諾已經拖住飛星很久了,看樣子還會拖的更久,青麵閻王的確很厲害,但他還是有把握的。西門程風要的口訣和那把肩胛鎖他也根本沒放在眼裏,他一直堅信自己的飛鏢可以無視一切,他甚至以為隻要自己動一動手,任何事情都不會有阻礙。可是今天他錯了,錯的是那樣離譜、可憐。沉寂已久的心有了波動。就像那星星發出的光一樣,一閃一閃。
看來這一夜將會很漫長,也許比他想的還要漫長。
紫薇老人給王君玉的那張口訣也是四十九個字,其內含卻隻有兩個字---有型。意在動作的連貫,完美。伺動而動,伺靜而靜,動與靜中創造殺機。如果你想理解成一個字也可以,就是---殺!用最簡潔、最迅速的方法置對手於死地。天時、地利,有時候也需要人和。最重要的因素是要有一雙有生命的手,手是肩胛鎖的靈魂。五指一彈,肩胛鎖便會迎風而去,抓住獵物。
一個好的獵手要隨時保持一個能有必勝的心情,所以王君玉始終都笑的很快樂。雙臂自熱下垂,十指不時抖動幾下。隻有他自己才能感覺的到的遊絲拖著已經沾有土腥味兒的肩胛鎖,在地上摩擦出細微的聲響。聲音細小卻不斷割裂著十一個人的心,他們甚至已經嗅到了自己鮮血的味道。在地上遊動的肩胛鎖就像剛剛從地獄中逃出來的惡鬼,發出令人心寒的光芒,每一個瞬間都可能吃掉自己的命。
這是何等的恐懼。
那十一個人比地上的死人還要安靜,死人都要嚇的跳起來逃了,他們為什麼還不逃。是他們忘記逃了,還是根本就不用逃。他們相信飛星,他們相信就算是地獄中出來的惡鬼,飛星也能讓它永世不得超生。
就連鳩攸鶴二人也不覺中停下了,敗兒更是忘記了傷口傳來的疼痛,雖然他知道現在的王君玉已經是深不可測了,但那個橢圓形飛鏢的厲害不得不讓他替王君玉擔心,他雖然用嘴接住了一枚,那隻是因為飛星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肩胛鎖中的那三隻鏢上。挽起袖子擦了擦嘴上的血,那個飛鏢居然把他的嘴角震裂了。鳩攸鶴那隻呆鶴一隻眼睛看著自己的醜劍上的飛鏢,一隻眼睛看著王君玉。剛才他正在苦鬥,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擊打在自己的短劍上,還以為是誰的拚命一擊,現在他才發現,他的劍上竟然有一個奇怪的飛鏢。他又呆住了,居然沒有發現這是一個靠近潔淨仙子的好機會。
現在他真該靠近一些,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就算他貼在她們的後麵她們也不會知道。因為她們的神經已經被那二人的氣場所束縛,如花一樣的仙子麵容現在也枯萎的敗了。就連牙尖嘴利的淨仙子現在也是牙打顫嘴發抖,笑不離嘴的潔仙子現在的嘴簡直比吃了苦還難看,二人的表情比有人把她們抱住的表情還要痛苦。
表情最為複雜的人居然是楊晉中,想要向上彎起的嘴角卻突然向下打了一個斜。眼睛裏也是陡喜陡憂,臉色和身體也是一塊塊慢慢僵硬。他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真的是因為王君玉而高興,因為飛星而不高興嗎。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王君玉如無其事的笑道。
“的確是。”飛星道。
“我可不可以和你不打。”王君玉接著笑道。
“可以,隻要你的肩胛鎖能把出你的心髒掏出來給我看看還是不是新鮮的就可以了。”隻有你仔細觀察時才能發現,在飛星說話的時候他的嘴還是張開的,隻不過幅度很小,隻有極為細小的一條縫。
王君玉搖了搖頭,他其實並不想和他打。不是他害怕飛星,隻不過他發現飛星其實並不是一個惡人,他的站姿告訴他孤獨,他的眼神告訴他悲痛與淒涼,就連他飛出去的鏢也是那樣的無可奈何,就好像雪水一定要東去,春花一定要謝落。他並不想殺人,但一定要殺人。他來這裏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要自己的命,一個是要那張口訣。要自己的命是因為西門程風的仇恨,要那張口訣則是西門程風要稱霸武林。當然,這兩點中的任何一點王君玉都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