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言(2 / 2)

我們看到這裏就會明白了:人心的自私自利、社會的各種醜惡現象,根本的原因,都是因為第七識執著有我,在作怪。有一些人思想很簡單,是個唯物論者,他就認為說:隻要衣、食、住豐富了,就能夠解決人生的痛苦、就會天下太平。這是不懂得人生真相的人。

如果說物質享受很豐富,人就會幸福的話,你看原來那個報道上說,香港的歌星張國榮、從上海那個幾十層高的樓上麵跳下來。他物質生活很豐富了,為什麼還會自殺?所以不是說外在的環境好了,人就幸福了。不是那種唯物論。隻有擺平我們的內心,才能夠真正地安祥、才能夠天下太平。所以我們要能夠斷除四惑,這是修行的根本。

我貪、我癡、我見、我慢四根本煩惱,它一直會在我們內心裏麵作怪。

我貪就是私心。私心使我們執著於自己所擁有的,沉迷在自己的成就之中而沾沾自喜。而且這種我貪,這種私心,它還會讓我們產生一種身份認同:我認為如果我有成就、我事業很好、我住的房子也是非常高檔,我以這個作為自己身份的象征,這樣還是增益我們的我執。所以世間人有這個我執的話,他的那種所謂的快樂,其實都是以他自己的某種需求作為一個前提。

比方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有朋友從很遠的地方來,我覺得很快樂,但是前提是什麼?我好久以前,我就很渴望、很希望跟他見麵,見麵的時候,我才會覺得很快樂;如果是你的仇人出現在你的麵前,那就不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了,而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你看,同樣是一個人出現在你麵前,心態卻是不相同的。為什麼?因為我們有一種成見在。這種成見是什麼作怪呢?我執習氣。可見世間所謂的快樂都是虛幻不實的,本質上都是苦的。所以要能夠斷除我貪。

安徽桐城有一個六尺巷,是講清朝時候桐城出了一位宰相張商英,他在京師做官,鄰居建房子占過來他家裏麵的一點地。管家很生氣,寫一封信到京師去告狀,張商英就回一封信,就四句話:

萬裏修書隻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

萬裏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不需要去占心外的空間,心量要廣大。這個管家很慚愧,馬上就退後三尺;對方知道原委以後起慚愧心,也往後退三尺,就形成一個六尺巷。

所以要能夠斷我貪,不要有貪瞋的分別,要敢於承擔;要愛你當下所做的事,不要隻選擇你所喜歡做的事情去做,那樣會有分別心,就會有煩惱產生。

然後是斷我癡,我癡就是沒有智慧、不能夠主宰生命。沒有智慧的人、他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活得很困擾;修行人他不需要其他人的肯定,所以他也就不會覺得委屈,他不需要外來的讚歎,他也不會因為外在的毀謗而動心,他隻會管好自己的因果,他時刻都會思惟: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你對我不好,我仍然還是對你好。

因為你對我的好與壞,那是你的因果;我對你的好與壞,那是我的因果,管好我自己就好了。所以不單單是外顯的這些現象界的因果,更重要的是心靈中的心靈因果。

第三是要能夠斷我見。我們要能夠以包容的心態來和人相處、冷靜地聽其他人的意見,不要老是執著於我見;我見很重的人,從來聽不進人家意見的人,是心理不成熟的人。唯識學上說,人的心理成熟有三個時期:

第一個是任性期:完全地以自我為中心,很自私自利,隻會顧及自己的感受和需要,不顧人家,然後就會很失敗,家庭關係、同事關係、各方麵都難以相處。

第二個狀態是率性期:“率性之謂道,為道之謂教”,心態很穩健,能夠演好自己的社會角色,能夠做好自己要做的每一件事情、承擔自己的責任,但是還會有煩惱。

所以要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就是要進入到第三個見性期:明心見性,見性成佛。

曾國藩所講的:這個世間四種人,最上等的人是本事很大,沒有脾氣;中等的人是有本事,也有脾氣;再次一等,是沒有什麼本事,也沒有什麼脾氣;最糟糕是一點本事都沒有,脾氣很大的人、任性期的人。所以我們要能夠斷我見,要能夠從提高自己的修養開始學佛,

第四種是斷我慢。“我慢高山,不留法水”,我慢就接近於專製,我慢就是很狂妄的人,不容許其他人對他提出意見,所以他自己也就會喪失掉進步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