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語偶像idole這個詞是從希臘語‘脈 〔像〕、L&;amp;uaau〔圖像〕XaprE6uu【侍奉、尊敬、崇拜〕這幾個詞演變來的。崇拜adorer這個詞,在拉丁語裏,有著許多不同的含義;意思是用手捂著嘴恭恭敬敬的說話、鞠躬、下跪、敬禮。總之,通常是指行最高敬禮而言。總是含混不清。
《偶像》
世界上似乎沒有任何一個民族采用過偶像崇拜者這一稱號。這本是一句罵人的話,汙辱人的詞兒。就跟西班牙人早先把法蘭西人喚作“戛窪舍’,,法蘭西人稱西班牙人為“馬拉諾”這類字眼兒一樣。如果有人問羅馬元老院、雅典刑事法庭、波斯帝王宮廷說:“你們是崇拜偶像的人嗎?”他們可能感到困惑不解。不會有人回答說:“我們崇拜神像,崇拜偶像。”在荷馬的史詩裏,在赫西俄德和希羅多德的著作裏,在任何異域宗教的著作家作品裏,都不曾出現偶像崇拜者、偶像崇拜這類字眼兒。從來也沒有任何救令、任何法律命令人崇拜偶像,命令人把偶像當做神來供奉,命令人視之為神。
《{禺像》
他們又以什麼眼光看待廟宇裏那些異教徒所崇奉的偽神的塑像呢?他們自己是以天主教徒看待他們所崇拜的對象—神像的眼光來看待這些塑像的,如若我們可以這麼說的話。錯誤不在於祟拜一塊木頭或一塊大理石,而是在於崇拜這塊木頭或大理石所體現的一種偽神。他們和天主教徒之間的區別並非他們有神像而天主教徒沒有,區別在於他們的神像體現的是一種偽宗教裏的一些旁門左道,而基督教的神像體現的是一種真正宗教裏的一些真實人物。
《}禺像》
無論是在異教後期或是在最早時期,都沒有一件事實足以令人斷定有人崇拜過偶像。荷馬隻談到居住在奧林波斯神山上的諸神。帕拉斯神木雕像,雖說是從天而降,也不過是一件神聖的信物,保證獲得帕拉斯神的保佑。人們在木雕像身上所崇敬的定是帕拉斯神:這是我們的聖油瓶。
但是羅馬人和希臘人都向神像下跪,給神像加冕,向之焚香獻花,抬著塑像在廣場遊行。天主教徒把這類習俗都神聖化了,而並不自命為偶像崇拜者。
《偶像》
每逢旱魅肆虐,婦女們齋戒以後,抬著神像,披頭散發,赤足而行,霎時間便大雨傾盆自天而降。這種習俗,異教徒認為不正當,天主教徒卻以為合理,不是流傳下來了嗎?有多少城市裏不都是有人赤足抬著一些〔聖徒〕屍骨遊行。為的是相信靠了聖徒們為之說情來獲得天賜洪福啊!若是有土耳其人或中國儒士目擊這類儀式,一定會感到莫明其妙,並立即會指責意大利人不該把信心寄托在這樣抬著遊行的神像身上。
《偶像》
洛雷特聖母不是比雪山、阿登山、哈爾城等地的聖母香火更盛嗎?這並非是說在洛萊特的一尊聖母塑像比哈爾城一村莊的聖母塑像道行更高,但是我們卻曾經對其中一位比另一位更加崇敬。我們曾經相信人們在其塑像腳下祈求的那位聖母在洛萊特比在哈爾從天上普施更多恩澤,顯現更多神跡。一位神有多尊神像便證明人所崇敬的根本不是這些塑像,而崇拜的本是塑像所代表的人物。因為不可能每尊塑像都一樣。有成千上萬的聖弗朗索瓦塑像甚至根本不像他,彼此也不相像,而所有這些塑像都指的是那位在他節日裏凡是崇拜他的人都向之祈禱的聖弗朗索瓦。
《偶像》
粗野而迷信的群氓,絲毫不通理性,既不懂得有所懷疑,也不知道有所否認,更不會有所相信。他們閑來無事,逛廟遊寺,也是因為那些地方大小平等,沒有什麼顧慮。他們習慣去進香上供,不住的談論靈跡,可是從未考慮過任何靈跡比他們攜來敬神的一些犧牲高明不了多少。我說,這些人一見大狄安娜和隆隆鳴雷的朱庇特,很可能被一種宗教恐懼所震懾,不知不覺就連塑像也崇拜起來。這就是我們的粗野農民有時候在我們的廟裏也遇到的情況。我們並未忽略了對他們進行教育,告訴他們應該向哪一些福星、哪一些已經升人天堂的不朽英靈祈禱,而不應該向木石偶像求情。
《偶像》
人們可以從一塊大理石雕出一個洗臉盆來,也可以雕出一座亞曆山大或朱庇特像來,或者雕出一些旁的更可尊敬的東西來。用來製作上帝的天使基路伯的材料,也可以用於最卑賤的用途上。一座寶座,一個祭壇,是否因為工匠本來可以把它做成一張廚案,就不那麼受人尊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