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喬家小院裏裏外外煥然一新,木板和鐵釘釘成的小院門上,紅映映地貼著個盆大的喜字。
院前的榆樹下,一幅彩紙,喜氣直飛。
院裏樹枝上、屋簷下,掛著還往下滴紅水的沒毛雞和羊肺羊肝。
西院牆根的大榆樹下,用青枝搭起一個涼棚,幾個小孩正從鄰居家往那邊借凳。
東屋、北屋掃得幹幹淨淨,門上一律貼喜字和福字。
廚房裏顯得很小很窄,掌刀的是莊上紅白喜事必請的孫三老漢。他一來,把鍋上鍋下跑腿的叫得團團轉,鍋裏哧哩拍啦,油煙從門裏、窗裏往外噴,又從小院兒裏往街上散——半個馬勺子都彌漫著油香,味道好極了!
喬爹是內外主管,親友莊鄰送賀禮的、折喜錢的全找他。家裏要什麼,取什麼,也要找他。
喬嬸隻負責廚房諸事,還要照應兩個新人。
三狗兒被打發出去請客。
羊,請老鄰居哈薩克族馬木提幫助宰,他是有名的宰羊能手。
為了充分表現出迎和娶的形式,喬嬸將蘭妹安排在東屋南房間。
二狗兒在北屋。
新房設在北屋西房間。
婚禮的樣式倒有些說不準是北方的還是南方的風俗,喬嬸是安徽的,喬爹是山東的,媳婦是四川的。媳婦的意見可以不采納,但喬爹有喬爹的一套,喬嬸有喬嬸的一套。最後隻好來個南北合璧,大體上是媳婦聽喬嬸的,兒子聽喬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