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二等艙裏走出來,想看看長江半透明的景色。 人們都說,長江的夜色偉岸,森然,果不其然。 夜幕從高高的山峰上垂掛下來,一切都變成水粉畫,變成意象,變成魔幻,使人望塵莫及。你想到了什麼,它立即就像什麼,而每一幕又是很快地向後騰騰逝去。 江水也黑得可怕。 整個世界黑得可怕。 我正伏在欄杆上看著黑色的浪花撞擊著黑色的船身,忽聽到哪兒傳來一陣嚶嚶咽泣聲。轉臉聽聽,像是在後甲板的拐角處。 怎麼有人哭了呢? 我好奇地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