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得真含糊。
陳管事的不敢輕怠，想了想才說：“很精神，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這話說得可進可退可圈可點。
“是啊……我頭一眼看見他，也覺得他不一樣。”
陳管事打小就伺候慕郡王，慕郡王還沒讀書的時候他就陪著玩兒，慕郡王讀書的時候他就是書僮。慕郡王娶了妻，他也成了家，開始當管事，一直當到郡王府的大管事。
忠心是絕對沒話說的。
“你還記得……王妃當年身邊有個丫頭，姓尤。”
陳管事的記性絕對不是吹的，慕郡王提個頭，他馬上想起來了：“記得，好象是叫煙紅？”
可主子沒事兒怎麼提起她來？那丫頭十來年前就不見了，好象是被王妃嫁出去了吧？那本來就不是王府的丫頭，是慕郡王妃嫁過來的時候陪嫁的丫頭，身契也不歸在郡王府這裏，都握在郡王妃手裏頭的。
“她……”慕郡王說了個她字，又頓住了。
陳管事心說，自己剛才肯定猜錯了。
這哪是什麼王朝大事啊。
但是肯定是郡王府的大事。
“她當時被送走的時候，已經懷孕快三個月了。”慕郡王低聲說：“我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
陳管事被慕郡王一說，也勾得想起從前的事兒來了。
那個丫頭當時在王妃身旁並不是太起眼，相貌不起眼，性格也不掐尖，沒什麼脾氣，說話什麼的讓人覺得挺舒服的。陳管事最清楚慕郡王的事，卻知道自家主子並不喜歡那種相貌拔尖，性格要強的女人——因為慕郡王妃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王爺和那個煙紅隻有一兩次，頭一次陳管事記得清楚，是個下雨天，王妃不在府中，王爺從外頭回來喝了點兒酒，那丫頭正好進去送茶，就那麼成了事。頭一回可以說是無意的，第二回王爺肯定是有心的了。但是王妃絕不是吃素的，這兩回的事情雖然發生的隱密，可是王妃還是察覺了，她不動聲色，一下子打發了四五個丫頭出去，煙紅也給送走了。
王爺雖然有點兒憋氣，可是對那個丫頭的關注也不足以讓他跟王妃為這事兒翻臉，過了一陣，也就淡忘了。
可是誰成想這丫頭居然是懷著孩子給送走的呢？估計這事兒王妃都不知道，不然的話絕不能這麼輕易放過她。
十幾年前的事兒了，那孩子要是煙紅生下來了，那……
陳管事一下子就想起了剛才來的那個少年人。
不會這孩子，就是煙紅生的吧？
她居然生了個兒子！
府裏頭沒有哪個姬妾姨娘能成功生養兒子的，要麼懷著孩子就掉了，要麼生下來兒子養不活，府裏除了王妃生的世子和一個小姐，就隻有三個庶女。這個世子又整天是惹禍不幹正事兒，把慕郡王氣的沒辦法。這不，娶個妻又鬧出姐妹易嫁的事兒來，可把王爺氣得不輕。
可王爺生氣也沒辦法，就這麼一個兒子。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王爺在外麵的兒子居然找回來了。陳管事回憶剛才那個少年人的樣子，腰身拔挺，氣宇不凡，可比世子顯得精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