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去你屋裏,吟楓那丫頭說你出去了。你去了哪裏啊?”
蕭靖茹笑笑:“我去二嫂那裏了。上次我說二嫂那兒的茶葉好喝,她上午打發人給我送了一些來,我就拿了一些在園子裏摘的果子過去,跟她說了聲謝。”
“是嗎?是什麼茶葉?我也想嚐嚐成不成?”
“那有什麼不成的。”蕭靖茹請她進屋,一邊吩咐吟荷去泡茶。
這個妹妹看起來單純,可是也已經開始和她不實話實說了。
上午二嫂打發人來送茶葉,也給她送了一份兒東西去,多半不是點心,就是香露。二嫂做事很周到,既然要送東西,就肯定不會厚此薄彼。自己得了什麼東西蕭靖馨應該早就知道了,自己去二嫂那兒道謝串門她也肯定心裏有數,現在卻還要裝著不知道故意來問一番。
蕭靖茹想想從前她們也曾經無話不談,在心底歎了口氣。
世上沒有會永遠不變的人,也沒有什麼東西會永遠不改變。
蕭靖馨也長大了,有小心思了。兩個人畢竟不是一個娘生的,不可能真的一條心,也不會真心為了對方著想。退一步說,就算是親姐妹,在切身利益麵前翻臉無情的還少嗎?
蕭靖馨嚐了一口端過來的茶,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有點澀啊。”
榮王府三姐妹裏,生的最好的就是老三蕭靖馨,她姨娘當年可就是豔冠群芳的美人,是個舞伎。
蕭靖茹微笑著說:“是有點澀,我就喜歡味兒重一點的茶,提神,喝著雖然澀,但是回味泛甘。你喝不慣所以說澀。”
蕭靖馨的目的可不是來喝茶的,說了兩句茶,就不著痕跡的把話題拐了個彎,打聽蕭靖茹到二嫂洪氏那裏都說了什麼。
她可不是傻子。
二嫂送東西過來就算沒有別的意思,但是蕭靖茹過去道謝,難道會什麼都不提嗎?她保不齊就會向二嫂婉轉訴苦,請她幫忙為親事牽線搭橋。
洪氏雖然待人不是太熱絡,但是她進門這兩年蕭靖馨也看出來了,這個二嫂從來不主動和人結怨,不主動惹事生非,待她院子裏的下人很寬和,沒有聽說過她打罵懲治下人。不過她院子也不是那麼好進的,有一個宮裏出來的尚宮給她做陪房媽媽,簡直象一尊鎮山太歲,什麼魑魅魍魎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都無所遁形,就算有什麼人想動點小心思,也絕不能得逞。
蕭靖茹當然不會傻乎乎的把剛才音音跟她說的話就這麼跟蕭靖馨和盤托出。
一方麵這種事姑娘家不好出口,江慶陽這事隻是先這麼提一句,八字還沒一撇呢,怎麼好到處張揚?二是這王府裏可不是人人都巴望著她好,事情不機密,還沒成事就先嚷出去,讓人從中做些手腳壞了她的終身,她哭都沒處哭去。
“二嫂也沒多少功夫理我,無病纏著她脫不了身,奶媽子都哄不住,就黏著二嫂。”
“那怎麼能行呢?奶娘連少爺都哄不住,那她還有什麼用?”
在她們這樣的王府裏,孩子一出生落地,哪有做娘的親自帶孩子的?一律奶娘,丫鬟,婆子們來照顧,當娘的早晚見一見問一聲就可以了。二嫂居然事事親力親為?
蕭靖馨暗裏撇嘴,到底是外鄉來的,出身又貧寒,隻有小門小戶的婦人才會自己一手照顧孩子呢。
話題一扯到無病的身上,那就刹不住了,蕭靖馨再也沒能從蕭靖茹這裏打聽到什麼她想知道的消息,坐了一會兒也隻能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