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弋拿著念昔交上來的策劃,一頁一頁翻得優雅又仔細,還不時悄悄地拿眼瞟她。念昔垂著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估摸著他看得差不多了,敢緊把頭垂得更低聲情並茂地裝孫子:
“章總,我知道這次是我的疏忽,差點給公司造成巨大的損失,更不應該的是還差點給您的英名神武抹了黑,我知道錯了,您看在我這麼多年勤勤懇懇地跟著您走南闖北,這次又是初犯的份上 ,饒過小的這一回吧...”
章弋不停地調整麵部表情,末了也實在受不了,強撐著板起臉:“行了行了,在我手下犯這種事兒確實是不可原諒,不過看在你將功補過如今又沉痛懺悔的份上,不要再有下次。好了,你出去做事吧!”
念昔無比委屈地應了聲就轉身出去拉上門,然後在門口頓了頓,清楚聽到裏頭說了句:“死丫頭,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收拾你...”,之後她端莊地奸笑了一下,再整了整衣領,昂首挺地踢著正步回到自己的位置。
黎蕎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念昔正準備收拾東西跟穆啟昊去燭光晚餐,所以當她看了眼手機屏幕後,腦袋裏立馬出現了拆散牛郎織女的王母娘娘那光輝神聖的形象。不過在手機第二次響起的時候她立馬接了電話,因為壯烈犧牲在黎蕎疲勞戰術下的亡魂,數以萬計。
“昔子,老地方下午茶,今兒姐姐我的單身告別狂歡夜,快來,別耍花樣啊!”
念昔檀口微張,妙音還沒發出一句電話就已經掛斷了。握著手機的柔荑顫了顫,最終還是撥了個電話親手扼殺了還在搖籃中的燭光晚餐。
念昔剛走進門遠遠地看著她們,江杉,蔣莘,還有黎蕎,三種完全不同風格的女人坐在一起,那畫麵還真是和諧而...怪異,就像是一個男人夢想中的妻子,紅顏知己和初戀情人的聚會,不知道加上自己會是什麼呢?不過這種問題自己發揮下想象力就可以了,問出來簡直是自掘墳墓!
黎蕎首先看到她,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招呼她:“快來快來,就差你了,她們正討論要送我什麼結婚禮物呢?”
兩個女人默契地朝念昔扯了扯嘴角,意思是說相信她吧,她說的都是真的!
念昔了然地笑笑:“那結論呢?”
蔣莘拿著勺子攪著麵前的咖啡,笑得異常嫵媚:“才剛說到我,我決定幫她報銷蜜月的酒店費用。”
江杉對著黎蕎笑得出奇的甜美,不過三個女人馬上提高警惕作好心理準備,隻聽她說:“我決定提供你後半輩子的太太口服液,修複內在美,讓你的男人愛上並癡迷於你身體內外的每一個角落。”
於是江杉小姐又一次成功地帶大家去了趟北極。黎蕎一臉挫敗相地轉過來對著念昔:“姐妹兒,我知道你最好了!”
念昔想了想,突然嫣然一笑:“那我犧牲一點,你大我小,後半輩子我幫你一起調教你男人!”
黎蕎一臉鬱悶地看著三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女人,把心一橫,抽出桌上的一張餐巾,媚笑著揮舞:“好了姑娘們,別鬧了,快給媽媽我招呼客人去!”
笑聲戈然而止,餐廳裏靜默一片,她拿著餐巾擋著自己的臉,滿意地笑看著被滿餐廳詫異,驚恐,失望,反正什麼都有的眼光洗禮著的三個女人,迅速地轉移話題:
“蔣莘,我今兒怎麼覺得你特風情啊,老實交待,最近有什麼好事?”
另兩個人忙配合地把視線放在蔣莘身上,蔣莘竟微低著頭笑得一臉矜持:“還好啦,遇上個好男人唄!”然後轉過頭望著念昔:“他叫許衡,就是上回酒會上請我跳舞那個,哦,對了,他是跟你那個杜琪瑞叔叔一起來的,都是稅務局的,那天之後,他就一直在追我。”
江杉一臉的不置信:“不會吧,你蔣大小姐縱橫情場這麼多年,他一個稅務局的無名小輩就把你個道行高深的白骨精收伏了?”
一句話就問到了重點,旁邊兩個非常配合地直點頭,蔣莘扔給眾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他呀,倒是溫柔體貼又會照顧人,不過讓我芳心大動還得從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說起。那晚他約了我去他家吃飯,我就想啊,本性出來了吧,男人那點心思我不知道?無非就想怎麼把你弄上床唄!不過我估摸著平時他對我的好,想想也不介意給他個完美的結局,結果你猜怎麼著?”
滿意地看了眼麵前的幾個好奇寶寶,她端起果汁輕抿一口,吊足了胃口才接著說:“我一進門就給嚇著了,他爸媽對著我笑得那叫一個慈祥,一個勁地招呼我坐,他對著我不好意思地笑,然後轉身去了廚房說要讓我嚐嚐他的手藝。然後媽就拉著我直說真好,還跟我聊好多他小時候調皮的事,那一頓飯簡直吃得我難以下咽。”
黎蕎奸笑著問:“咋了?不好吃啊?”
蔣莘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哪能啊?隻是我心裏頭堵得慌,我都多久沒這樣一家人一起吃過飯了,而且你們知道嗎?他是第一個帶我回家見父母,還親手為我下廚的男人!”
蔣莘本來就是千金小姐,不過性格倔強,不願一輩子活在父母的庇佑裏,所以才一個人在G市工作,自然跟父母少有機會聚一回,更別說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