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她赤著腳站在門口,已經無法言語,隻是瞪著他,眼淚像泉水般不停地從眼眶裏湧出來。
緊接著趕到的是方亦傑的父親與繼母。二人一看清方亦傑的麵貌,全懵了。
過了好久,頌妝跑過去抱住方亦傑,吼得聲嘶力竭:“亦傑,你這是為什麼?為什麼……”然後轉身猛力搖晃景颯:“你把他還給我!你把他還給我!我求你……你把他還給我!”
景颯無言以對,任頌妝將自己搖來搖去,直到頌妝精疲力竭地鬆手,才一把抱住她,泣不成聲:“他說他想看海。我就陪他來了。我沒想到會是這樣……我很抱歉,我……我本意不想拆散你們,我隻是……”
“你隻是從我手裏把他搶回去,又沒有好好照顧他!”頌妝殺人似地指責:“你是凶手,你是殺死他的凶手,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白秋帶著蘇冰趕到這裏,正好看到頌妝與景颯針鋒相對的情形。兩人紅著眼眶把情緒失控的頌妝架離景颯身邊。頌妝卻不肯放過景颯,掙脫兩人的束縛,朝景颯歇斯底裏地大叫:“都是你害的!你把他還給我!你把他還給我……”
“我不想這樣的,我真的不想這樣的……”景颯雙手掩臉,眼淚順著指縫流出來,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啊——”頌妝雙手按在心口,慘叫一聲,落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為什麼會是這樣……”
“學姐,別這樣!”白秋蹲下聲摟著頌妝。
“是啊,人死不能複生,他若是見你這樣也會於心不忍。”盡管心中也擺著大大的問號,蘇冰強忍難過的情緒,將頌妝從地上扶起來。
“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選擇去死,也不願意娶我!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頌妝抱著蘇冰哭得異常慘烈,淚眼婆娑中瞥見病床上安詳的麵容,忍不住撲了過去。“你醒醒,醒醒……告訴我為什麼?”
這時,白秋的手機響了,陳寒來電:“你們在哪?”
“我們在濱海醫院,你過來了嗎?”白秋憂心地問。
“我現在還在醫院,不過我馬上就過來。另外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先前不是讓我重新去出一份方亦傑的體檢報告嗎?我出好了,但是……”
“但是什麼?”
“報告上說,他得了肌萎縮側索硬化症。”
“什麼意思?”
“帕金森知道嗎?就是他那樣的……這是種很折磨人的病症,醫學上到現在還解釋不清散發性病原。它雖不會立即致死,卻會讓人的身體逐步麻痹且肌肉萎縮,最重要的是患者往往會受到強烈的精神折磨。這種病隻能控製減緩,確不能最終改變死亡的結果。”陳寒在電話邊一邊喘氣一邊道,顯然他邊跑邊說,“白秋,你在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