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堯結婚的日子定在了情人節那天。
這個日子周奶奶是極不同意的,她說咱們大中華的子孫結婚,憑什麼定在洋鬼子的節日啊?她當時拿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架勢,死活就是想改我們的婚期,可最後還是沒能拗過我們。
其實我倒還好啦,我覺得隻要在結婚那天身邊能站著周堯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沒關係。不過因為周堯很堅持,而作為他戶口本上配偶欄裏的女人,我便以沉默的姿態和他站在了同一個陣營。
某日我特意問過他:“為什麼這麼執意要選情人節那天?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當時我心底滿是插著翅膀的粉紅泡泡,以為他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情話來。
哪知那會兒正忙著給“你”做飯的他,聽完我的話,微微側過頭,臉上浮現要笑不笑的表情:“你真是想太多了,我隻是覺得結婚紀念日和情人節在一起過的話,能省一次禮物的錢而已。”
“……”
“看你這表情,是覺得我會有什麼深情計劃?”
我咬牙:“沒有!”
“證都扯了,婚禮也馬上要辦了,你覺得我還會像之前那樣嗎?”
我更加用力地咬牙,接著默默拿起手邊的菜刀。
他見狀,依舊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末了他居然還臭不要臉地俯身吻了我一下,再漫不經心地笑道:“這小妞還真是傻得可愛啊,人都到手了,誰還會在意別的?再說了,往後漫長的歲月裏,我都隻忠於你、守護你、屬於你,這樣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我原本都已經磨刀霍霍了,可一聽他這話,心底的想法又突然一轉。我頂著微紅的臉頰,咬咬唇,輕聲感歎:“我這輩子栽在你這種深情的渾蛋手裏,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他摟著我的腰,來了一記深吻,最後用帶著淺淡光澤的眸子深沉地看著我:“幸與不幸,你也隻能是我的了,所以認栽吧。”像這種甜蜜暖心的插曲幾乎日日都在我和周堯之間上演,每天平淡無奇的生活似乎也被我們過得紅火了起來。後來在挑選婚紗時,我在櫥窗裏看見了一件極漂亮的香芋色禮服。我叫來導購問了一番,才知道原來那不是新娘服,而是伴娘服。
聽見“伴娘服”這三個字時,我幾乎一瞬間便想到了覃月末。想起她那天嘴硬說“我不是想救你,隻是不想讓自己在牢裏待得太久而已”時,臉上帶著的別扭的神色,我心底不由得湧起一股暖意。
當天,我叫導購將那件伴娘服打包後,便開車去了關押覃月末的監獄。她見到我時,臉上的表情不冷不熱,我也沒在意,笑著將禮服盒子推給她:“我要結婚了。”
她垂著眼掃了一眼禮盒,麵無表情地說了句:“恭喜。”
“咱們之前約定過,要做彼此的伴娘,我今天去挑婚紗時看見了這件禮服,覺得特別適合你,所以就買下給你送來了。”她抬眼看向我,臉上浮現一絲無奈的情緒:“要我說你蠢還是怎麼的,你明知道我在這裏根本穿不上,還買來做什麼?”這話聽得我不由得又是一陣暖心,耳邊瞬間閃過無數類似的話——“秦彎彎,要我說你什麼好,你明知道……”這種感覺就好似我們又回到了從前一般,中間也沒有出現過任何隔閡,我們還是那對相互看不順眼卻又相互扶持的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