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區的走廊間,站滿了墨綠色軍裝的軍人,紀若洋的到來,陳管家倒是給他帶了路,紀若洋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彌漫著刺鼻的消毒藥水味,耳側傳來一陣陣“嘀嘀嘀”的機器心跳聲。
紀天海滿頭蒼白,氣息虛弱,戴著氧氣罩,閉著眼躺在純白的病床上,畢竟是當了幾十年的首長,敏銳力還是很強,所以在紀若洋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清醒了。
瞠著沉重的眼皮,烏黑的眼珠子盯著天花板轉了轉,歎了口氣。
一輩子,風光也好,落魄也罷,老了也就這樣,等死!
紀若洋一步一步的走近紀天海的床邊,垂下眼簾,瞥了一眼病床旁邊的心跳儀。
“兒子,兒子……”紀天海的唇瓣微微蠕動,嗓音近乎是輕如蚊叫的,且說的每一個字都要用盡全身力氣。
紀天海曾經就對陳管家說過,他的兒子紀若洋,雖然看上去無情,但並非真的無情!很多時候,他比誰都有心。
這會兒,最恨他的兒子,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拆散了一對有情人,卻還是在自己臨近死之前,見自己最後一麵。
“兒子,爸老了……你想怎麼樣,爸都管,管不了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紀天海眼角滑出了一滴眼淚。
這是一場父與子之間談話,自從尚悅悅離開了紀若洋以後,紀天海好多事便也漸漸想通了,可想通了,也不代表別人會原諒他!
紀若洋依舊沉默寡言,冷眼瞅著痛苦說話的紀天海。心,卻揪了一下!眼前躺在病床上的這個老人,曾經是一位鐵骨錚錚的首長,掌控著無數人性命,包括他紀若洋,想必,也不過是紀天海手中的一枚棋子!可再怎麼恨這個人也罷,他始終是自己的父親,要真恨,恨不得,怨不得!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若洋,不要,不要學我那樣,後悔終生!”紀天海艱難的舉起手,對著紀若洋揮了揮,眼神含著鼓勵。
離開病區後,紀若洋便驅車直往機場。
景炎在飛機裏等他出現,張思詩匆忙趕到A城機場,暗中查到紀若洋他們的專機馬上出發,無論如何,她今天也要跟著去一趟F國!
張思詩背著背囊走進專機,機艙豪華寬敞。
景炎戴著藍牙,此時正對裏麵的人流利說著英文。
“報告景少,這個女人硬闖進來。”連專業保鏢都攔不住的女人,倒讓景炎感了興趣。
“你們現在要出發了?帶上我!”張思詩雖然是打傷了幾個人,硬闖進機艙,但她並沒有請求景炎帶上自己,而是很肯定的對他說,帶上我!
景炎眉毛一挑,手指輕佻揉著刀削般的下巴,“憑什麼?”
“這個世界沒那麼多為什麼。”張思詩忽地掏出手槍,正中景炎眉心,手指抵著槍膛,冷漠無情道:“給你兩條路,一,帶上我,二,把命留下!”
景炎嗬嗬嗤笑,“有趣!”
景炎跟紀若洋都有秘密通訊器,在張思詩開始跟他們這邊的保鏢交手時,他就已經跟紀若洋通訊過,便也得知這個看著很冷酷的女人就是尚悅悅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