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紫棱山畔。
吊蘭花角桌和琉璃白駒椅分布在整個書房大廳,桌上是一個白瓷花瓶裏插著一束粉梅。在整個略顯空曠的房間裏散發著陣陣暗香。在窗邊,一張木桌與整個大廳格格不入。幸虧是在大廳旁的小隔間,雖沒有門板間隔,卻也暗暗透露著“寒窗苦讀十年”的意境。木桌上放著一摞高高的醫術,筆墨紙硯工整的擺放在桌子上。而雲嫣此時正坐在木桌前的凳子上專心的研究著醫理。由於身子微側,一頭秀發似瀑布一般順流而下,上麵插著翡翠白玉發簪,一顆夜明珠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一彎柳眉被齊劉海擋的嚴嚴實實的,那張略帶嬰兒肥的可愛小臉上隻有那雙大眼透露著認真的氣息。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老頭走進了書房。雲嫣隻是抬頭望了他一眼並沒有太大驚訝,隻是覺得今天的師傅不太一樣。平時的師傅也總是在她看醫書的時候跑過來頂著探望徒弟之名穿的相當瀟灑的來求雲嫣做點心給他吃還假惺惺的說這是對專屬雲嫣點心的尊重。而今天的師傅一臉正氣,其實本來師傅也是很英俊的,粗壯的濃眉,那雙堅毅的眼睛時常在師兄弟們練武的時候透露危險的氣息。卻偏偏去剃了個光頭,還留了一把絡腮胡子,看起來有點老不正經的感覺。忽忽~~而今天的他穿著平時就算教武都不會穿的錦袍。光頭也被高高的帽子擋住了。胡子被刮掉了露出了本來就甚是英俊的臉。根本看不出師傅已經是快五十歲的糟老頭了。雲嫣被師傅突然的氣場嚇了一下,環著臂膀略有所思的問:“什麼事讓師傅穿的如此玉樹臨風,應當不是隻是吃點心那麼簡單吧?”
天機老道不霎時的抖了一下然後望著雲嫣笑眯眯的說:“嫣兒,我們今天下山吧。”那樣子甚是討好。那是雲嫣第一次下山,那年雲嫣十四歲,隨行的還有一個小童負責背著藥箱子。
站在安陵王府門口,小童倒吸一口氣。這王府可真宏偉啊。紅色底漆,上麵全是金色鉚釘的大門緊緊貼合著門框,顯得相當莊重。對於一樣自小從未下過山的雲嫣,似乎這根本不關他的事。老道用手肘頂了頂雲嫣說:“大吧?”“再大也不是我們的家,我們隻負責看病而已。”雲嫣從小童手裏拿過藥箱自顧自的就走向大門,隨著王府侍從引進大門,全然不顧師傅在後麵狼嚎鬼叫。王妃住在王府的左邊的“青荷館”。聽說王妃特別喜荷花。而“青荷館”的前麵有一方小河,小河裏種滿了白色的荷花,四麵的全是綠蔥蔥的樹木卻不帶任何花色,似乎在暗指這個世界有那清純可人荷花便足夠了。雲嫣走到“青荷館”的門口就已經看到窗口有一個人在等她了,隻見那人在那裏轉來轉去,時不時便往門口,似是有些不耐煩。一張剛毅的臉上一縷愁絲飄蕩在他的眉宇之間,從他那一身無懈可擊的霸氣雲嫣可以猜到那個人便是安陵王府的主人安陵王安陵旭日了。侍衛也在雲嫣到王妃門口的時候趕快溜掉了。望見雲嫣的安陵旭日極為不滿地問她:“你就是莫雲嫣?”語氣中毫不掩飾的怒氣似乎是對雲嫣讓他等那麼久的一個警告。早早就通報說天機老道的徒弟已經來了,卻遲遲沒有看見他進來,他可以等,但是他至愛的王妃可等不了啊。當然他也不相信這個隻有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可以治王妃的病,就算天機那個老頭說他的徒弟不比他醫術差他也不信。畢竟王妃的病連宮裏的禦醫都束手無策。雲嫣隻是被安陵旭日的氣場震了一下,她拉了一下肩膀上的藥箱背帶,故作鎮定的回答:“是。”與其中透露著無庸置疑。接著安陵旭日便徑直走進了王妃的寢室,雲嫣也隻能跟上前去不敢再說話,隻聽見安陵旭日頭也不回的說一句:“希望你盡力而為。”接著歎了口氣。雲嫣替王妃診治脈象時,一屋子的人全瞪著一雙大眼盯著雲嫣,一會兒看看雲嫣,一會兒看看王妃,就連王爺也眼睛不眨的望著她們,空氣一時變得緊張起來,直到雲嫣診過脈象後拿過小童急急忙忙送來的金針包自行攤開取出4根金針示意婢女進入屏障為王妃褪去衣衫自天樞、氣海、關元、止痢穴紮下後待片刻王妃吐出一口黑血後醒來,雲嫣依次取出金針,然後走到桌麵用現成的筆墨紙硯寫下藥方與熬製方式,命下人速速去熬製後大家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雲嫣示意王爺出屋進一步說話後就走了出去,安陵旭日在命令下人照顧王妃後也跟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