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最女聲”最後一場。常盈盈卻緊張起來,最近她常常失眠,總是做同一個夢,她和盧教授手牽著手走到電視台的大紅門樓前,正懷著激動與渴望意欲一同進入,突然被盧教授決絕地推開了。於是她哭著喊著,叫盧教授不要丟下她。可是盧教授卻冷冷地說,不行,你必須自己走,必須!
這個夢她不敢跟任何人說,甚至連辛妍也不敢講,她知道,說了,就印證了媒體一直炒作的包養事件了。其實,在她的心裏,盧教授就是長者,是父輩,當然,也是難得知己和指路人。這一種複雜的情感她如何能向人描述清楚呢?在這個非黑即白的媒體認知麵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緘默。
辛妍卻覺察到常盈盈的抑鬱,總是抽空來跟她說話,鼓勵她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常盈盈苦笑,說,我真擔心我會學那個臨時宣布的選手,站在台上罷唱。
別,千萬別!辛妍急忙阻止道。她看到了常盈盈為了這場比賽付出的所有艱辛和不懈努力,也看到她為此背負的沉重心理負擔。辛妍抱抱常盈盈,輕輕拍著她的背,不停地說,堅持,堅持!
台上是帥氣的雷子純拍著自己大腿大聲以搖滾的風格在唱:
你說你你說我你說你的
你說你的劫你說我的劫
你在這裏我在這裏
心在這裏哪裏有劫
一生要碰撞多少人和事
一生要眷顧多少事和情
他們說太陽底下無新事
我用新心共你五百年前那輪月
這麼多年攀登跨越心酸心碎
迎頭挺立潮來潮去風來風往
總記憶那人那事那情
予我不變恒心信心耐心決心必勝心
前路無知冷暖鮮花荊棘地
我抱厚地高天滄海遠
總信那人那事那情那輪月
照亮臉龐照亮千裏照亮我
我說我我說你我說我的
我說我的劫我說你的劫
我在這裏你在這裏
心在這裏哪裏有劫
一生要碰撞多少人和事
一生要眷顧多少事和情
他們說太陽底下無新事
我用新心共你五百年前那輪月
常盈盈不停地說,你看,她唱得那麼好,那麼有個性,不行,我不行,我不唱了。
常盈盈!辛妍氣得大叫一聲。你爭點氣好不好?再難也就今天,那麼多選手你都不怕,還怕眼前的兩個?再說,再不濟,你也會是個第三!你怕什麼?好好唱,放鬆了唱,就像你平時練歌那樣唱!辛妍說完,匆匆拍了拍常盈盈的肩,碎步跑到前台去了。
向北站在主持台的後麵,悄悄觀察著前麵的情況。今天現場的觀眾來得比較多,全場要麼打著“蓴菜”的牌子,舉著雷子純的大幅照片,要麼就是拚命搖著“螢火蟲”的粉絲棒,要麼大喊著白碧兒的名字給她助威。向北很滿意現場氣氛,觀眾情緒很高,選手唱得也很不錯,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場麵。
張又波西裝革履地坐在觀眾席裏。今晚他是頒獎嘉賓,本來張又波讓向北上的,但是向北謙虛地說,張台長是這台節目總指揮,又是電視台台長和廣電局副局長,你上去頒獎名至實歸,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張又波便不再推辭,特意讓白蘇蘇在他挑了身藏青西服,打了條暗紅色領帶,顯得比較精神,那頭快掉光發的前額在燈光照射下閃著油量的光。
向北忽然想起電視台暗中傳說的,張台長出場,不需電燈。也不知是哪個刻薄的人想出來的,其實張又波的頭上還沒有到這樣的程度,隻是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比有頭發的人顯眼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