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僅蘇墨跟著,再無一人,我笑罵道:“明教怎有不會武功的使者,也不怕丟人麼?”
朱溪便氣喘籲籲駁我:“諸葛先生也不會武功,卻有三分天下之蓋世功績。”
“狂妄吧,敢與諸葛孔明相比?”
鬥嘴過後,問他:“建康諸事可安排好了?”
他點點頭,一臉得意之情,微笑道:“約一千人扮作貨郎、賣菜農人,以及探親者進入城內。從明日起,即在全城煸風點火,擾亂軍民穩定。”
“很好。那你見到太一道長了麼,蕭歌可好?”
“韃子還沒找麻煩,都還好吧。我報出公子名頭,太一真人極為高興,連連讚賞,說公子識大體,知道為天下百姓抗爭。我又說了公子接連得勝,如今獨掌一軍。真人更是欣慰,蕭歌在旁邊卻聽得哭了。”
我連忙追問,“你說的都是好消息啊,她哭什麼?”
朱溪咳嗽一聲,偏不回答,隻往胸裏去掏,翻弄片刻,遞出根兩頭拿紙糊了的空心木棍。我莫名其妙,從他手裏接過那物事,一邊催他,“問你話,快快回答。”他這才說道:“也不為別的,蕭歌隻是高興壞了。嗬嗬,兩年沒有聯係,甫一知道公子消息,卻成了方麵大員,手下猛將如雲,悍士無數,她當然欣喜若狂,然後喜極而泣了。”
“好你朱溪,作弄我是麼?”嘴裏斥著他,心裏想著蕭歌。捏指頭算算,這孩子該有十二歲了吧,不知跟著太一掌教學了些什麼武功。
正想著,朱溪說道:“那木棍為明教聖焰,兩頭往裏一擠,便會冒出斑斕火光,公子攻健康時,便用此物為號,命令內應起事。”
這回他收起笑意,正容說道:“我去萬壽宮時,恰遇道教議事,太一真人說無妨,叫我旁聽,倒曉得好些事情。似乎北派詔真人已與韃子勾結,也來了建康,正逼南派道教從此聽命於他,說是道派分裂百年有餘,如今該合為一體了。而萬壽宮許多道長也附此議,皆以為合則勢大,有利道派發揚光大,還說宋室積弱已久,多半頂不住北兵攻打,良禽擇林而棲,應當考慮何去何從了。不過太一真人後來答應我,隻要公子攻建康,他會全力以赴。”
月光朦朧,樹影婆娑,他的聲音隱隱約約順風而至,我心頭一緊,駐馬向江心望去。那裏銀波斑斕,前浪推後浪,一層層澎湃翻滾往東流去。和長江波瀾一樣,此時心潮起伏,各種心思湧現,過一時,倒擔心起蕭歌安危。這孩子雙親皆亡,隻有一個哥哥在北洋,單獨隨了真人,又遇道教內訌。唉,我長歎一聲,心想,隻願她好好的吧,夠可憐的了。
陳昭從山崗下縱馬上來,臉龐充滿勝利的喜悅,一邊扭頭回望,於是這時發出驚呼,迅速掉頭衝我叫道:“子清大哥,有三隊韃子兵出城了。”
眺望過去,三支十人小隊風馳電掣般飛奔出城,往南北而去。我冷冷一笑,知道他們是求援去了,如此大敗,軍心必被打散,縮回城的又盡是些殘兵敗將,如果沒有友軍救援,他們被全殲確實沒有一點懸念。
陳昭又叫道:“大哥,讓我領兵去追他們吧。”
我拒絕了他的求戰,笑著對朱溪說道:“如果追回他們,豈不是讓我們圍城打援之計破產?”朱溪和胡應炎等知悉計劃的將領仰天大笑,卻又不向懵懂的陳昭解釋,隻說:“兵者詭道,詭辯莫測,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後見陳昭發怒,老受他嘲笑的朱溪安慰道:“至多再過五天,我仔仔細細講給你聽,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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