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取得了勝利。”陳宜中斬釘截鐵地說。
“他給他的皇太孫德伸提求,希望李庭芝都督的女兒嫁給德伸。他說,我朝都督之女與鐵木真家族聯姻,更顯雙方之誠意。嗬嗬,他被我們打怕了,希望軍隊的都督與將來的皇帝結成姻親。以後,世世代代,仗,是不用打了。”
陳宜中連聲的笑,看著我,眸子裏突然跳出兩粒火花。
“子清,這是天大的好事,為天大好事碰杯。”
“叮”,青花瓷的杯子相撞,人群忽地平靜,笑聲和歡呼象潮水退去,刹那間不見了蹤影。人們張大嘴,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他。
文天祥突然在桌邊念叨:“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聲音低如蚊鳴,幾乎不可聞。
我麵容平靜,說:“……哦……”
美酒染紅陳宜中的臉,他滿麵通紅,他的笑也通紅,紅色的笑擠出額頭和眉睫間的皺褶,細微的溝壑中,他的笑從心底裏發出來。
文天祥和陸秀夫,楊霖,以及來自京城的即將上任的新縣令,還有作陪的各界名仕,自我那聲淡淡的“哦”出了嘴巴,他們如釋重負一般,“哦”,長長籲出口氣,臉膛複又堆砌出笑,歡愉無比。
李大都督之女叫李元曦,每一個都知道我和李元曦的關係。
再一次明目張膽的侮辱。
人們都知道嶽飛的故事,還知道張世傑領軍橫穿江北以援臨安,朝庭卻讓張世傑的軍隊呆在城外兩月之久。
但是,用得這麼做麼?
真要把一個建立大功勳的大將軍逼上絕境?
朱溪望著我,汪立信望著我,張炎,包圭,騰文俊……他們小心翼翼地望著我,一雙雙眼睛裏充滿隱藏得並不好的悲哀。
我麵容平靜,坐在宴席的最中央。文天祥和陸秀夫連袂而來,敬我的酒,他們在笑,不過笑容裏有些羞愧,好象逼迫我的是他們,而不是朝庭。
文天祥,陸秀夫……我喝下酒,望出去,應我之邀而來的那些賢達,那些富商,甚至還有調皮的落落,大家好象也在羞愧,好象覺得陳宜中這麼對待一個大將軍,是很不應該的事,他們為此而羞愧。
所有的人在同情我,這可真讓人難為情。
我笑笑。
我聞到渾身發出濃烈的酒香,還知道白色的衣裳白色的靴子沾上酒漬,它們斑塊連結,已在純白的麵料上留下暗黃的印記
目光悄悄溜出去,我看到----
殿裏,升騰鮮血般的熱烈,殿外,一宮的樹花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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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
我對蘇墨說。
第二天,蘇墨便離開健康。
在他走的那個清晨,李庭芝渡江而來。
仲春的陽光照耀,江南大地一片溫暖的春景,江畔與山川開滿鮮花,到處綠葉成蔭,空氣無比清新.
那個清晨,簡直讓人覺得江南是美不勝收的人間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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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