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童趣也盎然(1 / 1)

自三十歲那年提筆碼字,至今還不曾放下過。三十多年來筆耕不輟,近八十萬文字見諸報刊,出版《九州方圓》《雲間覽勝》等散文集。

孫女乳名叫丫丫,今年四歲。純真的天性在她身上揮灑得淋漓盡致,在你捧腹大笑之餘,不得不承認:那盎然的童趣是一帖生活的潤滑劑。

丫丫創造了屬於自己的語言體係。每睡前她必定要吃奶粉,吮奶嘴。她管奶粉叫花卉,管奶嘴叫大大(念普通話去聲),管柚子叫夜柚。她還認定:所有的人都必須得含著奶嘴睡覺。兩歲那年她去大姨媽家做客,年近七十的姨公公有早睡的習慣,見姨公公沒含奶嘴就睡覺,丫丫不依不饒,還哭著四處告狀。她管別人唱歌叫那那,放碟片聽歌叫哇呀哇呀。在所有的物品前麵則統統冠之“阿”字。海寶叫阿寶,香蕉叫阿蕉,草莓叫阿莓,蘋果叫阿脯(這倒與英語發音不謀而合),木耳叫阿木。唯有少兒節目裏的“哈哈”是原汁原味……

丫丫的動作舉止有點不合常理。記得三四個月大時學爬行,硬是靠臂力帶動全身,像極了在戰場上負了傷的軍人艱難爬行的模樣兒。五六個月大,替她洗澡時為了增添點小情趣,我在浴桶裏放了一隻塑料鴨子,孰料一不留神,她竟然一口吞下小半隻。每逢家族聚會,丫丫極會營造氣氛。大人在說事時,她總是冷不丁舉起碗盞,大聲嚷嚷:“快樂,幹杯!”大人們隻好隨聲附和“快樂,幹杯”,這時的丫丫就會咯咯咯笑個不停。丫丫還有一個絕招,那就是肢體語言和口頭語言結合起來表達。比如“不去”她會搖著手說“去”,“不吃”就搖著手說“吃”,“不想”就搖頭說“想”。記得有一次她像模像樣看童話書,看到有一個孩子在笑、一個孩子在哭的畫麵,你猜她怎麼著?突然指著大門對那個哭孩子說:“走,外外,鞋鞋!”她要那個哭孩子馬上離開!不過也蠻人性化的,讓他走時別忘了穿鞋子。有一回我崴了腳,走路一瘸一拐的。誰知我在前麵走,那小不點兒居然跟在後邊學,樂此不疲。那一瘸一拐的模樣兒真是惟妙惟肖,讓人忍俊不禁。

說丫丫是個小財迷一點也不為過。平時什麼紙都要撕,什麼東西都敢扔,唯獨錢不撕也不扔。逢年過節還會主動向長輩們索要紅包:“恭喜發財,紅包拿來;沒有紅包,打成熊貓。”一次上醫院打針,一邊哭一邊悻悻地對護士說:“我要叫阿爺阿娘、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大阿媽小阿媽(那時她也就認識這幾個人),一起來打打打!”弄得護士小姐哭笑不得。看到有人抽煙,她會忙不迭說“摜脫摜脫!”這倒也罷了。一次我在廚房洗臉,那小不點兒起床後就一個勁說“摜脫摜脫!”我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愣地看著她。她就指著臉盆裏冒著的熱氣,連聲說“摜脫摜脫!”我恍然大悟,原來她把熱氣當成了煙霧啦。

令人捧腹的事幾乎每天在丫丫身上發生著。有時瞅我對著電話簿打電話,她會對著一張紙,煞有介事地撥起了電話,有幾次還真讓她歪打正著呢,不過,多半是將聽筒當成了話筒,那模樣會讓人噴飯。有一回還居然撥通了電話,我拿起話筒,還真聽到那小不點兒說“喂”,真正厥倒!她還認為洗臉是毛巾喝水,洗車叫給汽車洗澡,飛機屁股後的白霧是“飛機恩恩”……有一事我至今還百思不解,二十個月大時,她居然將一千零四十四個字的《三字經》背得滾瓜爛熟。

丫丫的言行舉止真的給我們帶來了無窮的歡樂,讓我真切地體會到什麼是隔代親,什麼叫含飴弄孫,是這個小不點兒讓我們的生活充滿了童趣和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