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名榛子,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上海市作家協會第八屆簽約作家。
上世紀80年代開始業餘寫作,發表小說、散文、詩歌、影視劇百萬餘字,作品散見於《人民文學》《上海文學》《大家》《青年文學》《江南》《滇池》等刊物。出版中短篇小說集《渴望出逃》。中篇小說《且看滿城燈火》收入中國作家協會2004年年選。
鬆江區文聯秘書長許平來電話說,安憶明天要來,要看看廣富林。我想這些時日廣富林的宣傳到底有效,連安憶都被打動了。第二天在車上一問,安憶說她早就對考古感興趣。李章說,我的家在徐州,那裏古跡極多,她就是不跟我去。安憶說你那裏太遠。兩個人像尋常夫妻似的拌嘴,有意思。
我是第一次見李章,果然淳樸厚道,安憶有眼光。他瘦高,微黑,穿件黑T恤,背一大包。我猜他這包裏有照相機,記得報上見到過,說李章對攝影有研究,果然是有的,還是非數碼。下車的時候他要拿著傘,一把舊的黑傘。我見天不下雨,說傘就放車上吧,李章就不拿了。後來才明白我錯了,傘不單是遮雨的。太陽開出來辣豁豁的,許平撐開一柄紅的傘,和安憶走在陽光下,很好看。
不得不承認,李章的心是很細的。
博物館的楊坤引路,到得發掘現場,聽翟陽講解。小翟三十幾歲,紅黑結實,短發,已是二毛了。初以為他是打工的,後來聽著不對,太專業了,一問,才知人家是研究生學曆呢。許多民工蹲在熱地裏,用小鏟子一點點挖著黑泥,手法極細膩。小翟說今天來巧了,正好給你們看到些東西,原來發現了幾千年前的碼頭,掘出了一排細小的竹子,也是幾千年前的。安憶就打破沙鍋問到底:“憑什麼認定這是個碼頭?”說說講講的工夫,我和李章在一邊扯些個閑話,許平站在安憶身邊,小楊跑到對麵,舉起照相機劈裏啪啦很是拍了一些。我猜鏡頭裏肯定有許同誌,因為她臉上喜滋滋的嘛。
我用手機拍了一張安憶,發給博友。這博友也喜歡安憶,特別喜歡她最近發表的《黑弄堂》。博友收到照片不解,發來短信:“這是在野外植樹嗎?”
小翟引我們到另一處去,走過樹下,坐著些歇陰涼的民工,還有大桶的大麥茶,很原生態的樣子。我叫住安憶,說這兒有大麥茶,喝一些嗎?安憶不置可否,並不接招兒,有些掃興。
小翟請安憶看陶器,幾千年前的,水瓶,鉛灰色,有麻布紋路。安憶執意要摸幾下,嚐嚐其質感。又見到幾千年前的豆,她也要摸摸。還有正在粘補的鼎,白色,看上去支離破碎。我說這個你也摸一下吧?她不摸,怕給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