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禦史中丞低頭道，卻仍沒有下跪，“臣隻是覺的讓太上皇親自解釋比較好，這樣新帝登基才會名正言順，否則後世史書語焉不詳的幾筆。”
此話一出，武將們都抬頭怒目而視，幾個骨頭軟的文官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禦史中丞莫不是瘋了吧，這句話可是就是在明晃晃的說新帝弑兄篡位，把甘泉之變拿到台麵上說了。
“你不敢？朕倒是看你敢得很！”新帝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階，帶著從北疆靠著無數人鮮血磨煉出的殺伐之氣，鋪天蓋地的朝殿下的文武百官撲麵而來，“朕現在就治你兩大罪，汙蔑新帝，勾結朋黨，擾亂朝綱，意圖不軌，此為罪一！太上皇身體不適，修養於甘泉宮，你卻千方百計的打擾太上皇修養，你意欲何為？”
禦史中丞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這位年輕的帝王眸中折射出的是讓人膽寒的赤裸裸的殺意。
“禦林軍何在？”君然朗聲道。
“臣在！”一身銀色鎧甲的衛定步入宮門，眾人這才驚覺，不知何時，欣華殿外已經站滿了南疆軍和禦林軍，黑壓壓的一片，像索命的修羅。
禦史中丞不可置信的看著君然，第一次，有人當著文武百官，把篡位這件事做的這麼明目張膽，他從來都不怕文武百官的立場，因為，在絕對的武力麵前，一切的反抗和爭議都顯得那麼無力。
新帝現在台階上，像看著螻蟻一樣俯視著禦史中丞，“以下犯上，就地處決！”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禦史中丞指著君然歇斯底裏的叫著，接著，便覺得脖子一涼。
衛定收刀退到一旁，“皇上，賊子已除。”
欣華殿中，禦史中丞三尺以內濺滿了鮮血，一些來不及躲閃的官員身上都濺滿了血，此時都如木雞一般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一顆緩緩的頭顱滾到了君然腳下，君然轉頭看向起居舍人，“你知道該怎麼寫嗎？”
起居舍人，即蘇瞻，鎮靜的回道:“禦史中丞仲薦衝撞聖顏，賜死。”
“很好。”君然看著禦史中丞死不瞑目的眼，“成王敗寇，你現在懂了吧。”
不知誰先跪下，接著一群人呼啦啦的跪下，“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君然看著文武百官臣服的跪下，緩緩的勾起唇角，這就是手握權勢的感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念生一念死。
“眾愛卿平身！”
而文官中分量最重的丞相徐君承和禦史大夫此刻正在一艘遊船上煮茶對弈，分外愜意。
“新帝今日開大朝會，估計得拿仲薦開刀了。你我二人今日未去，恐怕會被新帝記恨上。”
“還是太過魯莽啊。”範學疇輕歎一口氣，“至於你我二人，不去才是最好，去了，六皇子也不會相信，還不如不去，中立，才是六皇子想要的態度。”
“隻是，我大楚的江山真要落在這麼個亂臣賊子的手裏了？”徐君承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