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猙的加入,戰場上的局勢悄然開始發生逆轉,兩軍已經交織很深,斷不是誰想撤開便能撤開的。陳靖西與衛羌感受到了這種變化,愈發鼓舞著士氣奮勇向前。
“變陣!”隨著陳靖西一聲怒吼,楚軍開始亂中有序地整理步伐,轉眼間他們從四人一組變為十幾人一隊的長龍,他們像是切割戰場的利劍四處攪動,局勢似乎又被扳了回來。
雲飛揚帶著幾個貼身的勇士力戰一龍,無奈找不到下手處,很快敗下陣來。雲飛揚蹙著眉,不甘似的怒吼一聲獨自衝上去,燕國戰士的力道不能小覷,十幾人鐵桶般的守護竟被雲飛揚打開一個缺口,忽然陳靖西一柄冷劍竄到雲飛揚的胸口,雲飛揚躲閃不及眼看就要有性命之危。
“阿雲!”安洛離得太遠奔不過去,眼睜睜地看著陳靖西冰冷的劍劃到雲飛揚的胸口。
忽然一聲青鋒相擊的脆響,雲飛揚的胸口見了血傷口卻沒劃得更深,是一抹緋紅的身影在千鈞一發之際蕩開了陳靖西的攻勢。
“多謝。”雲飛揚抹一把嘴角的鮮血,不得已退開。
範悠然托著雲飛揚回到君匪身邊:“陣法精妙,硬拚不敵。”
“範兄。”蕭讓憨笑一聲,與範悠然打招呼。
範悠然聞聲猛地回頭,一向平靜的眼中終於有情緒波瀾,他一時沒有出聲,君匪感到範悠然激蕩的情緒,硬撐著將手搭在他的肩頭:“阿然且將情緒收著,蕭禍害說他有辦法破開楚軍的陣勢,助我們凱旋。”
蕭讓微笑著點點頭:“讓你們看看,我們蕭家獨子可不是那麼好小瞧的。”
“王破!”蕭讓揚聲一喚,順勢吹響了一個短促的哨音。
猙的部隊仿佛已經經受過某種訓練,他們沉默穩定地拉開陣勢,竟與楚軍鬥起了陣法。
情勢又一次逆轉,陳靖西盯著燕軍的中心,竟有人破開了他戰無不勝的陣法。
一個笑容爽朗的漢子從猙中脫身而出,他對著陳靖西和衛羌露出一口白牙:“靖西,小羌,好久不見了。”
命運流轉往往令人意想不到,蕭讓曾與衛羌並肩對抗陳靖西,又曾喬裝混在陳靖西身邊為他獻過屯糧之策,如今卻站在了對立的一方看著陳靖西和衛羌並肩作戰。
“蕭大哥。”衛羌放下兵器怔在原處,沉穩了許久的衛羌終於露出些少年樣子,默默紅了眼眶。
“蕭四。”陳靖西眼中噴著火,咬著牙低吼,“你不是死了麼?”陳靖西一度因為蕭讓的獻計和他爽朗的性格而對他禮遇有加,所以識破他身份的時候,曾經有多麼的欣賞,那時候就有多大的憤怒,他親手將蕭讓推下了萬丈懸崖,卻還忍不住為他建造個衣冠塚祭拜他。
“那崖口是高了些,可惜我命大的很,隻是將腿摔斷了。”蕭讓依然笑著,半天沒有因為回憶傷痛,“為了從那深深的穀地掙紮出來,可是花了我好些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