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半月過去,包馨兒腳踝處的傷口愈合,由於沒有使用袪疤藥,留下一條淡淡的細痕,像綁了一條粉紅色的繩子,齊閻時不時地用手撫摸,眼底總是忍不住泛起一抹心疼,大多數情況下,人頭腦衝動所做的後悔之事,無論再怎麼努力,也是於事無補。
正如男人打罵女人,有失一個做男人的風度,可有誰站在男人的角度考慮過問題,他們也需要發瀉心裏的鬱結,也許就是因為愛得太深了,最原始的本性就這麼不加掩飾,是的,齊閻承認,他是個極度暴力的人,至少他舍不得像最初與她在一起時那樣折磨她。
皎月扯著細碎的柔光,似紗幔般,傾顧著動人的夜色,微風如溫柔的大手,撫摸著漫山遍野的紫色鳶尾花,翩翩起舞,如同數不清的迷醉蝴蝶。
方方正正的白色鳶尾花蒲,中間凸起的黑琉璃石碑上,鑲嵌著一張放大的照片,照片中,女人精致美麗的容顏,美得恍若隔世。
仔細看之,竟是一張與包馨兒一模一樣的臉!
月色滑落在齊閻頎長的身軀,映亮了他的臉,神情流露出明顯的勢在必得,望著照片中的女人,他淡淡開口,“我的夢裏終於沒了你,沒了有關你的一切,在遇到馨兒以前,所有畫麵都是清晰的,除了你的臉。現在,除了你的臉,其他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你知道我有多開心麼?終於可以不受你的困擾,終於可以活得像個正常男人,終於,我遇到我愛的女人,是你,又不是你。”
他自言自語,努力憶起那個牢籠般被木條封住窗子的小屋,努力回想曾經那個令他愛得不能自拔的女人,可是腦子裏白色裙袂飄飄,女人回眸一瞬,是包馨兒那張我見猶憐的容顏。
“馨兒……”他不由輕喚,低沉的嗓音有些輕顫,像是激動不已,“我不相信緣分這種東西,但是我相信馨兒是上帝賜於我齊閻的禮物。今天來看你,是想告訴你,我以為自己會孤身隻影一輩子,因為你一定想不到,我做父親了,我要結婚了!”
女人的照片在白色蝴蝶的舞動下,若隱若現,她的眼神,似乎穿透了黑暗,像明快的光束一樣,射進齊閻冰封多年的心,更似一抹春陽,暖化了他心底的堅硬與冰冷。
他身後不遠處一輛暗調豪華的汽車裏,展鷹和齊闊看著齊閻瀟冷的背影,聞言他的話,皆齊皺眉頭。
齊閻說想自己呆會兒,所以不允許他們下車打擾。
闔上所有車窗,展鷹按捺不住,不解道,“天下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雙胞胎,可包小姐與這位死去的女人,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麼?”
“齊閻先生不是讓你查過嗎,還是說你質疑自己的辦事能力?”齊闊沒有過多的疑問,反問了句又說,“還有一類人,可以一模一樣,整容。”
展鷹有些驚訝,“當初她在唐古尼斯遇見齊閻先生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嗬嗬……”齊闊輕笑,“正憲就這一點查過,包馨兒如假包換,不存在你說的可能性。”
“到底是誰呢?”展鷹嗓音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