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閻沒有將病房的門關緊,而是留出一條小小縫隙,這樣包馨兒醒來後有任何動靜,他可以聽到。
客廳的光線很亮,齊閻背著光坐在沙發上,陰鬱的神情難掩一絲倦怠之色,坐在他麵前的五位老人板著張老臉,神色威嚴,這有點像三堂會審。
沙發後,齊闊拎著一個女人,兩行淚水掛在臉上,我見猶憐。齊閻瞥了一眼,眸光中閃過一抹不解。
適才在外麵,科勒裏忽然清醒,於是瓊斯等著科勒裏來質問齊閻,可是等了好一會兒,科勒裏依然像塊木頭似的坐在那兒,身子不動,話也不講。老臉沉了沉,便代為開口,“齊閻,我們今天來此的目的,我想你很清楚,就是來討一個說法。”
“森塔羅的死?”齊閻眸光有些鋒利,語氣平靜得令人猜不透。
見齊閻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瓊斯麵色微鬆,出口的話卻變得極為痛惜,“森塔羅是你曾外祖兄弟的兒子,是你的舅舅,無論他做了什麼,你也不能派人要他的命!”
森塔羅的罪行,他們已經知道了,然而湯普森家族之所以龐大,起初全是血緣相近的人團結在一起,他們有自己的處事原則,做出背叛家族之事來,有自己的懲罰方式,最嚴厲的那便是驅逐出古堡,離開古堡的人便意味世世代代失去金錢財富,失去湯普森家族的庇護,卻沒有“殺”這個先例。
“他,無可饒恕。”齊閻似乎不想多作解釋,然而目光流轉於那扇虛掩的房門,心底感受到一絲疼。
“齊閻,你太沒……”
“瓊斯叔叔!”
“人性”兩個字還未說出口,齊閻沉聲打斷瓊斯的話,看著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目光卻柔和了許多,“森塔羅被駱威爾抓去,最終也逃不過槍刑,到時受連累的還有湯普森家族的聲譽。”
沙發上的幾位老人聞言,相互看了眼彼此,一陣唉聲歎氣後,臉上的神情更加惆悵。
瓊斯沒再追問什麼,其實這個道理他何嚐不懂呢?然而森塔羅死後,齊閻隻是命齊闊將森塔羅的一些罪證扔給他們這幫老家夥看,麵都沒露。
齊閻已是湯普森家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然而他一直沒有入駐古堡,家族裏的人對他,對齊譚多少有些成見,所以這番話,他不能代為講述,需要齊閻親口來說。
“不僅森塔羅的死,還有我們集資中國市場的錢像打了水漂一樣,古堡上下花銷隻能依賴於帝克集團,大家都在懷疑你將這筆錢轉移了。”意爾庫按捺不住開口,意識到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一點沒有講到,便馬上補充,“聽說你以帝克集團的名義也投了不少的錢進去,投資什麼城市建設,可經人查實,就是把哈爾濱推翻了重新建設也用不了那麼多錢!你把這些錢弄哪兒了?”
齊閻看著這群人,淡淡一笑,“我要收購利揚媒體中國分公司,所以這些錢在看不見的中國股市裏。”
“什麼!”不可思議的驚叫先後響起。
“為,為什麼?”瓊斯開口質問,他完全想不通這個道理,怎麼就一點風吹草動也沒聽到呢?
“看利偉文不順眼而已。”齊閻高大的身軀轟然站起,將瓊斯麵前的陽光擋了個嚴實。
“你該不會又是為了那個包馨兒吧。”瓊斯愕然自己說出的話,手卻控製不住抬起指著那扇門,神情篤定。
“這是我個人的事情,與你們無關,請回吧。”齊閻下了逐客令。
“與我們無關?那都是湯普森家族幾代人積累下來的血汗錢,不是讓你為了一己私欲而揮霍!”瓊斯氣得暴跳如雷,同來的幾個人,也隻有他敢用這種教訓的口吻與齊閻說話。
“錢我已經用了,是拿不出來了。”齊閻的話不慍不惱的,眼睛瞄了瞄門口,“你們是自己出去呢?還是我命人請你們出去?”
“齊閻你——”瓊斯怒不可遏,手指又倏然指向齊閻,顫了幾顫,“收購案最好能成功,否則你就是湯普森家族的罪人。”
瓊斯萬般無奈,隻痛恨閻一走得太早,齊譚教出的齊閻我行我素、目中無人!
他言辭盡了,伸出的手臂顫抖著攙扶起科勒裏。
見瓊斯就這麼灰頭土臉地走了,其他的人也隻能一聲不吭地跟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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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見到包馨兒比登天還難,衛小雨思來想去,還是以後再尋機會吧,背起包準備走人,卻被門口的兩個高大的男人擋住了去路。
“喂,你們幹什麼?我不是你們的犯人!”這裏她一刻也不想多呆,一是聽不太懂他們的語言,二是這裏的人十分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