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雅這才表明身份和來意。眼前這個看起來和藝術毫不沾邊的人,竟然就是文壇上赫赫有名的前輩作家,要不是看到真人安小雅實在不敢相信。
這個周作家倒是沒有莫宋身上的年少輕狂,卻多了幾分驕傲自大。對安小雅表現得十分不屑,對她的提問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
但是為了工作,安小雅還是強裝微笑,禮貌地提出問題,再認認真真的記錄下來。
聊了沒一會兒,周光南提出自己口渴,便起身給去倒水,順便給安小雅倒了一杯。
安小雅連忙道謝,伸出雙手接過水杯,卻沒想到被周光南的兩隻手一把抓住,輕佻地撫摸了兩把。
“謝謝--”安小雅尷尬地把手狠狠地抽了回來。
那個周光南意猶未盡地砸吧著嘴。接下來的整個訪問過程非常不順利,周光南總是無故打斷安小雅的問話,並且趁機動手動腳,剛開始隻是小幅度的動作,到後來見安小雅沒有生氣便大膽起來,竟然伸手摸到安小雅的大腿上。
“你幹什麼!”安小雅終於忍無可忍。
“就摸一下怎麼了。”周光南滿不在乎。
“請你尊重我,也尊重我的工作。”安小雅大聲斥責道。
“尊重?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尊重?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編輯嗎,裝什麼清高。”周光南惡心地撇撇嘴。
“你--”安小雅氣結,“好,我裝清高,我不夠格,對不起打擾你了。”說完收拾好東西,轉身離開了周光南的家。這個猥瑣的老男人,一刻也不能和他多待。
身後還傳來那個周光南不屑地哼哼聲。
剛走出周光南居住的小區,安小雅突然接到溫諾凡的電話。
“專訪寫的怎麼樣了。”電話另一頭,溫諾凡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的聲音。
“我--采訪出了點問題,估計要晚一會兒才能交上去。”安小雅努力壓抑自己剛才憤怒的心情。
“出了什麼問題和我無關。今天必須把稿子給我。”溫諾凡不聽任何解釋。
“總編--”安小雅一句還沒說,傳來對方啪的一聲掛掉電話的聲音。
“總編,能不能換個人寫這個專訪。”安小雅呢喃著把剛才沒來得及說的話說完,無力地蹲在街邊。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路上的人流和車輛漸漸多了起來,一些娛樂場所的霓虹燈已經開始閃爍。安小雅就這樣一直在街頭逛來逛去,不知道該去哪裏。
回去再采訪那個變態作家是不可能的了,要是就這樣空著手回去,溫諾凡已經提醒過自己,如果今天拿不到采訪稿就不能回去。
回去吧,又能怎樣呢,這座空蕩蕩又陌生的城市,安小雅一個人也不認識,而且英耀天剛走,那個小小的家,安小雅竟然不是那麼的想回去了。該死的溫諾凡,怎麼能用那種語氣跟人說話呢,她又不是沒努力過。
這種失落和巨大的挫敗感和以往不同,跟著英耀天一年多以來,安小雅幾乎沒有什麼正式的工作需要做,以前做銷售的時候,那種熱情和衝勁兒已經消磨了不少,在英耀天身邊做一個女傭,哪裏會有什麼失落感呢。
隻是為自己付出了努力卻不被人認可不被諒解而感到生氣罷了,安小雅記得自己大學剛畢業開始工作的時候,經擦會有這種感受。
電話鈴突然響了,拿出手機一看,是莫宋。
“喂--大嬸,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啊。”電話一接起,耳邊就傳來莫宋溫暖幹淨的聲音。
“我在外麵,沒聽見手機響。”安小雅強打起精神回答。
“大嬸?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莫宋電話一端小心翼翼地問道,安小雅的聲音太明顯了。
一直一句話也不說,憋了一個下午的安小雅,被莫宋的一句話徹底擊潰了最後的心理防線。一時間所有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湧上心頭,就這樣蹲在街頭,安小雅拿著手機哭了起來,事後想想,安小雅也很痛恨自己的眼淚為什麼那麼不爭氣,明明在麵對英耀天的時候,她就是那麼倔,他怎麼折磨她都不會流一滴眼淚,到了陌生人麵前變得這麼脆弱起來。
堅強太久,有時候也需要放下沉重的盔甲。
安小雅記得這是自己從學校畢業以來哭得最痛的一次,天地萬物全部融化在她流出來的眼淚中。
“大嬸?你怎麼哭了,喂--”
安小雅不回答,繼續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