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士們,他有什麼錯?——東歐四國行紀事之四(1 / 2)

隨著商品經濟的狂飆在古老的神州大地澎湃洶湧,作為舶來品的名片宛如呼嘯迭起的海潮顯示氣質地砰然撞擊在海岸岩石上騰起的浪花,潑潑灑灑,漫天飛舞,雲蓋霧罩,五彩繽紛,渾然彙入世界人際交往的大潮。

當我們“中國僑聯赴東歐考察團”與斯洛伐克一個華人團體的領袖們接觸的一刹那,先是中國式的握手寒暄,接著是中西合璧式的互贈名片,當那明碼標價地嵌印著身份、官階、地位及桂冠的方寸名片雙手齊胸畢恭畢敬地送給對方時,大有一副舉案齊眉的謙恭。可是,當你留意那湧動在神色中謙恭與得意的交融,又派生出一種既真誠又偽善的炫耀。就在我將印著“團副”的名片捧給那個華人社團的B君時,不料他脫口驚呼一聲:“您這個名字我怎麼感到這麼熟悉呢?”

“是麼?”我聞聽心裏一陣竊喜。是名片上印著作家頭銜的我或許是因為他曾讀過我出版的書籍喚起他淡漠的記憶呢,還是作為主編的我,他看過我主編的在國內外發行的《海內與海外》雜誌呢?如果來個“他鄉遇故知”,將會給我這次到萬裏之外的東歐考察平添些許傳奇。

越覺得事情沒明白越想弄明白,這大概是人們的共同心理。在當晚為我們舉行的接風宴會上,B君刻意與我依肩而坐。酒過三巡,待賓客都進入微醺狀態時,他的心理狀態似乎也達到最佳值,坦然相告:“我總覺得對您的名字很熟,可就是想不起什麼時候見過麵。您一直在僑聯工作?”

我一直恪守與朋友交往的基礎是忠誠的箴言,所以也坦然作答:“不,八年前我還是一介武夫。”

“在哪個部隊?”B君問話的氣流衝擊力很強,這反映他渴望弄個水落石出的急切。

我如數家珍地分階段曆述了二十八載軍旅生涯後,他立刻問我認識××麼?我說我與××曾在一個部門工作,但他已經作古。他聽了粲然一笑,告訴我他是××的女婿。我說過去我經常到××家,你可能對我的名字有所耳聞。我接著問他,你愛人也在國外?他說來過又走了。我知道他愛人長得很漂亮,這老兄豔福不淺呀。我又問他在國外搞什麼?他說除一如既往地搞服裝鞋帽生意外,今年又與朋友合夥搞了個養殖場,並說忙得焦頭爛額,還說明天就請我們到他那裏參觀。我問他把精力都投入到養殖場上,服裝鞋帽的生意誰來做?他說他與太太各管一攤兒。我一咂摸,馬上覺得不對味兒,他愛人不是在國內麼,怎麼這裏又冒出一個“太太”呢?我好生疑惑想問他,不知是他覺察出自己失言還是的確有急事,立刻取出手機,離開座位去打電話,需要進一步攀談的話題自然就此打住。

第二天,我們驅車來到B君的養殖場。這個養殖場在位於布拉迪斯拉伐市區不遠的一個小鎮。小鎮很美,中世紀的古堡別墅伴以田園風光將這座小鎮裝扮得既典雅又恬適。整個參觀過程雖然B君首尾相隨,但難以有機會單獨問清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