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那些散落了的少年時光(2 / 2)

初三時我們換了一個班主任,而那年冬天,嚴老師被抽去下鄉巡回指導教學,偶染風寒得了出血熱,住進了人民醫院,聞訊後,幾乎所有的同學都去醫院看了他,但他沒能挺過危險期,拋下年輕的妻子與一雙年幼的女兒猝然離世。我跟白蓮去看師母,望見他家牆壁上掛著的鏡框裏有好幾張學生的照片,其中有我一張一寸標準照。霎時間,我淚如雨下,我們總怪老師偏心,其實他對哪個學生不嗬護呢?

自此以後,直至高中畢業,我跟白蓮每年12月9日會去老師的墳前小坐,他就埋在學校對麵的小山坡上,在他屋後不遠。白蓮母親曾笑話我們,老師在世時就跟他頂著來,老師不在了,一個個都這麼懷念了。當時我倆不敢吭聲,彼此相對無言,而初中時代,正是叛逆期,大家能懂什麼呢?多年以後又去過那座山坡,山坡上植滿橘樹,竟找不到老師的墳了,遠在長沙的白蓮幾次回鄉也曾去專程去找過,據說也沒找到。去年教師節,家庭導報的編輯約我寫一篇關於老師的文字,我一揮而就寫下了《記憶裏的那個人》,邊寫邊哭,20多年過去了,我們已經人到中年,而嚴老師如果健在,也該近60歲了吧?

應該是老師的英年早逝,讓年少輕狂的我們突然間長大,按白蓮多年後在我一篇文章後跟帖的原話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們變回了乖乖女,初三時跟白蓮、榮、君組成了“四人幫”,但白蓮笑曰“從此無危害性”。

看著境外、香港電視劇懵懂成長的歲月早已塵封,如今自己的孩子也長成翩翩少年,才深覺人生的不可複製以及往日時光的飛逝如電。

當年那個丹鳳眼的燕早已為人母了吧,不知道她在北方過得好不好?沒有人知道她的現狀,那些胡鬧卻單純的少年時光裏很多同學似乎已淡忘,她的模樣卻是我一直的珍藏。每年同學聚會,笑談往事時,大家常會一次又一次地笑話軍,軍也一次又一次地承認那時是朦朦朧朧喜歡燕,但軍總是迷惑,說,你們這些家夥到了高中怎麼突然就變得淑女起來?我和白蓮淺笑不語。

8年前,跑兒剛轉學到三完小,他的班長丹丹居然是我後來認識的朋友萍的女兒,丹丹乖巧俏麗的模樣讓我覺得麵熟,很久才驀然想起,原來丹丹的眉眼跟當年的燕何其相似!如今仔細想來,那時我們或許真是有點嫉妒燕的安靜、早熟和美麗,隻是自己渾然不知罷了!

2010年7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