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三十三章 找個機會殺了她(2 / 3)

就在她慢慢沉入池底,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倏地腰上多出了一隻手將她托了起來,帶著她遊向水麵。

隨著離水麵越來越近,借著天光,阮慕陽終於看清楚了救自己的人。她勾起唇笑了笑,想開口,胸腔中劇烈的疼痛與窒息感襲來,讓她失去了意識。

那兩個字到了嘴邊沒叫出來。

拿著披風回來的琺琅看到點翠趴在池邊望著池水哭,嚇了一跳:“夫人呢?怎麼回事?”

點翠含著眼淚,憤恨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阮慕汐。

阮慕汐一臉委屈地說:“點翠,你可別血口噴人。四姐姐她不知為何腳下絆了一下,我伸手去拉她沒拉住,險些還被她一同拉進了池子裏。”

就在這時,水麵忽然劇烈變化了起來,隨後,一個人浮上了水麵,掀起了巨大的水花。

點翠與琺琅臉上露出了喜色:“四少爺!”

不錯,下水救人的正是張安玉。

無意走到這裏,正好聽到阮慕汐在問阮慕陽方才許的什麼願,他便停了下來,誰知便發生了後來的事情。

在點翠與琺琅的幫助下,張安玉將阮慕陽拖上了岸,交到了她們手中。

琺琅立即將取來的披風包在了阮慕陽的身上。見阮慕陽的臉被凍得發青,一點知覺也沒有,點翠紅著眼睛不停地叫道:“夫人,夫人。”

張安玉看著一動不動的阮慕陽,神色難辨,道:“掐她人中,使勁拍她的背。”他此時也是狼狽極了,渾身濕透,不停地在往下滴水。十一月的天已經很是凍人了,可他卻像沒有感覺一樣,隻是看著阮慕陽。

終於,阮慕陽動了動,吐出了水。

張安玉暗暗鬆了口氣,對點翠琺琅道:“你們將她帶去廂房之中,不要聲張。我派人去知會阮夫人。”他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平日裏的混世魔王也有不胡鬧的時候,且考慮周到。被嚇得還沒回過神的點翠與琺琅自然是罩著他的話辦的。

吩咐完之後,張安玉看向了一旁神色難明,麵色難看的阮慕汐,勾起了慣有的懶散的笑容,朝她走了過去。

張安玉眼中的惡劣與冷意讓阮慕汐心生害怕,覺得他什麼事都能做出來,不由地慌張了起來,一點點後退道:“張安玉,你想幹什麼?四姐姐她是自己掉下去的。”

在混世魔王麵前,阮慕汐身邊那兩個丫環自然是不夠膽的,光被他看一眼便腿都軟了。

“你真當我是瞎的?”張安玉邪氣地笑了笑,走到阮慕汐麵前,忽然一腳踹在了她的小腹上,將她踹飛跌倒在地。

阮慕汐抱著肚子,極為狼狽地躺在地上。她覺得羞恥極了,卻疼得起不來,隻能任著他居高臨下。

張安玉眼中沒有一絲憐香惜玉之色,目光更加冰冷。渾身濕透的樣子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狠意,更像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混世魔王了。他不屑地說道:“這是爺第一次打女人。我張家的人豈是你區區一個庶女能暗算的?好大的膽子!若是再有下次,我就將你綁上石塊,丟進那池子裏。”

說罷,他看了眼在琺琅懷中的阮慕陽,對點翠與琺琅說了聲“好好照顧二嫂”便離開了。

正在方丈聊天的趙氏忽然得到了一個麵生的小廝的消息說阮慕陽出事了,心中疑惑。待到了廂房看到臉色青白的阮慕陽,她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

點翠紅著眼睛道:“夫人,是五小姐幹的!”

阮慕陽裹著披風,凍得渾身發抖,渾身無力,心中冰冷極了。

阮慕汐是要她死,那就別怪她狠了。

另一邊,朱少時與顧軒看見才出去一會兒就渾身濕透、陰著一張臉回來的張安玉,都是嚇了一跳。顧軒是光祿寺少卿顧大人的兒子,也是土生土長的京城公子哥,整日與張安玉一道胡混。

“張四,你去遊泳了?”朱少時問。

能跟張安玉玩的好的,嘴自然都是損的。

“閉嘴。”

朱少時與顧軒是了解張安玉的,見他的表情自然知道這時候的他惹不得,便訕訕地閉嘴了。

在福生的伺候下,張安玉在寺中的廂房裏換了身幹衣服。

待他換好衣服出來,有哪家的夫人還是小姐在靜心池落水的消息也傳了出來,卻沒有說是誰。

朱少時和顧軒立即聯想到了張安玉一身濕透回來的情景,曖昧地笑了起來。顧軒擠眉弄眼地說:“張四,原來你是去英雄救美了啊。人家小姐被你救了就沒有以身相許?”

“如果人家是夫人呢?”朱少時在一旁補充。

隨後,兩人一起感歎了起來:“若是夫人,便可惜了。”

張安玉冷著一張臉不語。

出來上香出了這種事,趙氏自然是氣極,不會放過阮慕汐,當即便派婆子將她看管了起來,帶回阮家處置。

阮慕陽換了身幹衣服後,也匆匆回了張府。

畢竟在外落水於名聲不好,也怕老夫人擔心,阮慕陽便吩咐點翠與琺琅不要驚動老夫人,直接回了穿雲院。

回去之後,阮慕陽洗了個熱水澡,終於覺得身上能動了,但是還是虛的厲害。

晚上,張安夷從宮中回來,便看到阮慕陽虛弱地躺在床上的樣子。

“怎麼回事?”他叫來了點翠,聲音較往日有些冷。

點翠無端地覺得心中慌張了起來,低著頭道:“二爺,夫人今日去平海寺上香,落水了。”

聽見動靜,阮慕陽睜開了眼:“二爺回來了。”

張安夷走到床邊坐下,摸了摸她發白的臉,眼中帶著疼惜問:“怎麼會落水?”

點翠與琺琅退下去,將房門關了上。

知道這件事瞞不過張安夷,阮慕陽便大致說了一下,包括最後被碰巧路過的張安玉所救。

因為虛弱,她的聲音不大,張安夷便安安靜靜地聽著。自打入了內閣後,他看起來便更加高深。長得是一副翩翩君子清俊的模樣,性格卻像是被歲月錘煉過一般,溫和得老成,像是即使泰山崩於前,他依舊是這副溫和的性子。

床頭的燭火下,他渾身似散發著淡淡的暖光,可那雙被笑意掩飾的眼底卻帶著冷意,漆黑的暗潮能把人吞沒,那種殘酷與漠然與他平日裏的樣子截然相反。

或許,這才是真的他。

“那還要多謝四弟。”

這次確實多虧了張安玉。在水中看見他的時候,阮慕陽很是意外。

隻聽張安夷放慢了語速,聲音中帶著幾分難明的意味道:“夫人這個庶妹做的實在是過了些。”

“是啊。”阮慕陽垂了垂眼,掩去了眼中的狠意。她要阮慕汐在下半生每日都後悔今日不知天高地厚而做的一切。

隨後,她抬起眼,又是一副嫻靜溫柔的樣子。躺著的她看不清張安夷的表情,更看不到他眼底的殘酷,隻能看到他唇邊一抹淺淺的弧度。

待阮慕陽在自己懷中睡著之後,張安夷將她放下,蓋好了被子然後走出了屋子。

月光下,負手而立的他讓人不敢直視。

“二爺有何吩咐?”莫見問。

“去盯著阮家的五小姐。”張安夷的聲音不大,隔了一會兒又補充道,“找個機會——殺了吧。”

殺了吧。

他悠遠的尾音消失在了青竹的搖曳聲之中,端的是一副清俊的模樣,自成風骨。

好在這一回落水沒有著涼,阮慕陽第二日便好些了。不過靜心池的池水實在太涼,她的手腳關節處隱隱有些發酸。

午後,阮慕陽叫來了寒食,低聲吩咐了他一些事情。

寒食是小廝,出去辦事方便,本身就機靈,再加上阮慕陽有意地培養,辦事已經十分可靠了。

她要讓阮慕汐後悔自己做的事。

借著天冷想調理身體的名義,阮慕陽請來了大夫看了看,開了些藥,也意外得知張安玉得了風寒。

事後從點翠口中得知張安玉將她救上來後還踹了阮慕汐一腳,踹得她爬不起來,阮慕陽覺得格外解氣,甚至覺得他這性子有時候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