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大人……”
“放我出去……”
“不關我的事,我是冤枉的……”
“嗚嗚……”
一天一夜,即使在睡夢中林越也能聽到淒厲的呼喊,獨自窩在角落裏,腳邊不時有蟑螂跳過,老鼠在頭頂上吱吱叫個不停。
大概是她這種麻木的神情讓人看不下去了,又或者是在絕望中等待的人想找東西發泄,那群原本三三兩兩聚在一邊的人全氣勢洶洶地朝她圍了上來。
“喲,瞧瞧,這不是四皇子的王妃嘛,怎麼成了這副模樣,猛一看,還以為是哪來的乞丐呢!”她似乎忘了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這個醜樣,難怪四皇子棄如敝屣。”
“你這個醜八怪,啞巴了嗎!”
“你還我老爺命來!”
“打死你!”
“我呸!”
“……”
一旦陷入瘋狂,最懦弱的人也會變得極具攻擊性,況且這些人全都是被林越的前夫夜昊天所抄,從天堂掉下地獄,對於這些習慣錦衣玉食的夫人小姐打擊比之十級地震尤為猛烈。
林越從來不善同人爭鬥,然而這並不代表她會任人欺負,尤其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
正所謂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在胖婦人用長長的指甲摳她時,她當即扳著人家兩個手指狠狠朝外壓,那人滿是油脂的巨臉立刻抖了三抖,肥厚的嘴唇大張,中氣十足的殺豬般的慘叫讓周圍的人退避三舍。
“吵什麼,吵什麼!”動靜太大,原本在一邊看向的守衛拿著木棍警告性敲了幾下,那些婦人便如驚弓之鳥全散了開來,卻仍不甘地拿陰暗的眸子縮在角落裏盯著她。
肚子被踢了幾腳,力道還不輕,林越難受地按住傷口,小聲的吸氣,耳邊卻注意到旁邊有人在嘟囔。“活該!”
“小聲點,珊兒!”
“怕什麼,娘,她已經不是什麼四皇妃了,以為嫁給四皇子有什麼了不起,結果還不是跟我們一樣被關了起來!她娘害得娘你備受冷落,現在呢,她更是害得我們全家都進了大牢,說不定要被問斬,她根本就是個掃把星!”
“……”
那邊還在抱怨,說的話也越來越難聽,林越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憤怒,還有被壓抑的……哀傷。
這不是林越的意識,而是這個身體殘留的情感。
林越沒有花心思去回嘴,她來這的時候就已經嫁給了夜昊天,對於林家是個怎樣的情況,她一向懶,能省的則省,也不會刻意去關注,所以很自然,她對於她的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妹妹並不了解,也就談不上憤怒悲傷,隻是在這種情況,她們還不忘落井下石,確實讓人有些心寒。
“林越出列,有人要見你!”牢頭走到林越牢前,不耐煩地喊了一聲,陰冷的眸光讓裏麵的人紛紛躲避,全都一致地看著縮在角落裏的灰色身影,那眼神毫無一致寫著這家夥死定了。
不管你曾經如何顯耀,隻要入了刑部,幾乎再無翻身的可能,而如果某人想整你,此時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牢裏死一兩個人並不是什麼大事,當然用點刑更不會有人說什麼。
林越是個典型的宅女,到了這兩年除了身邊的幾個人之外,根本就沒什麼朋友,其實說的更白點就是除去那些丫鬟下人,她的世界幾乎就隻有夜昊天一人,所以當牢頭說有人找她時,她潛意識就認為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