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晗看著窗外的斑駁,輕聲說。
可是,那些往事漸漸浮現,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濃膩,她呼吸有些紊亂急促。黑暗中,遠方無盡的黑仿佛是吃人的猛獸,低啞地咆哮著,悄無聲息地變幻著形狀,放緩了龐大的身軀,向她一步一步逼近。
似乎有人在說話。
她聽不清楚。耳膜轟轟作響。
沐晗緊緊盯著窗外,
“來吧!我才不怕呢!”
沐晗大聲叫喊著,衝破了深夜的寂靜。
“沐晗!這不是你,知道嗎!”
她的眼淚依然在夜空中流淌。
低緩的鈴聲再一次想起……
她沒有接,她不想要與這樣的世界有任何絲毫的想幹。
回憶,多好的東西。有人為它哭,為它笑,為它淚流……它吞噬了多少的矯情,而又不知從何獲得一絲的安慰。
她的眼中,又出現了他的笑容。寧靜而悠遠,眼珠烏黑閃亮,唇色美如櫻花。就像幾個月前那個喝醉啤酒的夜晚,淡淡的星光,微醺的夜霧,美麗的櫻花樹。沒有分離,沒有憂愁,沒有怨恨,一切美好如夢。
深紅色的天鵝絨窗幔,暗如深海的氣息,她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不知名的疲倦慢慢的攀爬上來,占據她身體裏的每一寸縫隙。她閉著眼睛,她知道有很多事情,很多留戀還沒有完成。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男子的背影,她望著他,他轉過頭,對她微笑,那笑容就如淡淡的霧氣,溫暖、氤氳,彌漫在空氣裏,讓一切都變得寧靜而舒緩。
他是穆蕭!
怎麼會是他!
她有些震驚的心激烈敲動著胸腔。她眼中的慌亂一絲一絲地遠去,重新變得澄靜透明。她的神情也漸漸恢複平日的淡定。黑暗中,眼前似乎出現了許多人,進進出出,有些人進來,又有一些人離開,絡繹不絕。
那些人似乎是倒映在她的眼皮上。
她似乎是一個旁觀者,靜靜拖著腮,衝著每一個人微笑,揮手。
淩沐晗的心再次沉靜了下來。深夜的黑,包裹著她,輕撫著她,緩緩的睡去
到家後,穆蕭衝了淋浴。剛要出來的時候,電話鈴就響了起來。
看看掛在牆上的表——已經指向了淩晨1點。
“我是穆蕭。你是誰?”坐在沙發上,穆蕭無力地拿起了電話。
“喂!是我!”
冷漠卻親切的聲音,是穆易。
“在哪兒呢?”穆蕭無力笑了笑,
“你家附近。”
“是嗎?那你上來吧。”
“不了,每次我一去你家,就會倒黴。還是算了吧。”
每次都是重複這樣的話,穆蕭笑了一下。
“那樣的話,為什麼要見‘掃把星’一樣的我呢?”
“哈!混蛋,敢和哥哥我這麼說話!別那麼多廢話,快點出來!在樓下那間咖啡廳等你。”
說完自己的話,穆易像穆蕭預期的一樣把電話掛斷了。
穆蕭剛要站起來的時候,電話鈴聲卻又一次響起來。
“啊!混蛋!我知道了,酒錢我來付好了吧!吃個飯都要打八百次電話,還是這種要再夜裏吃的!”
“哈哈!”
以為肯定是穆易,可卻傳來了一個女人的笑聲,振宇慌張地下意識皺起了眉,仔細回味著那個聲音,好像有些熟悉。
“誰?”
穆蕭實在想不起來。
“好久不見了,穆蕭?不記得我了嗎?那個吻痕……”
隻這一句,讓穆蕭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瞬間浮現出那個黑發女子,金可馨。
躺在大床上,望著天花板,可馨臉上充滿了得意,聽見那頭吹出熱氣的呼吸聲……
“那個吻痕很深呢,過了好長時間才消失。”
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反應,智英強忍著笑,咬住了嘴唇。
“所以呢?”
“什麼所以?那樣還不夠?明天有時間麼?”
女孩塗著鮮紅的指甲油,隨口說著。
“沒有。”
“那後天呢?”
“後天,大後天,以及大大後天……在我人生裏所有的剩餘時間裏,沒有能給你空出來的時間!”
穆蕭心裏不知從何處升起一股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