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得寸進尺(1 / 2)

“誰?”若葵故意大聲呼救一聲,從浴缸中輕巧起身,從一邊的壁杆上滑過一件褻衣披在身上,將腰間的錦帶係好,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時間算得剛剛好。

宇文洛從屏風的晃影中隱約可以看到對麵女子的身影,若葵自然也知道他在一步步的走近。待到明黃色的蟒袍衣袖出現在視線的時候,她順勢將浴缸旁備好的熱水桶提起,一個箭步將水向前潑去。

水滴從宇文洛的頭頂一滴一滴的下淌,水是溫熱的,還散發著玫瑰玉蘭夾雜的芬芳。那張冰塊臉此時皺起了猙獰,冰冷的眸子寒光四射。

“啊!原是是殿下來了!”若葵驚訝的用手掩起粉唇,一表驚恐,微顯歉意,眸子卻如狐狸一般慧黠,如水波般蕩漾。

“安清王就是這樣教你侍候本王的嗎?看來柳妃說得果然沒錯,果然是個沒教養的女人。”這話說得沒點溫度,聲音黯淡低沉,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氣和鄙視。水珠在他的烏黑的發絲上輕淌,發髻貼在臉上。天窗上瀉下來的光線照耀在他的身上,莫名冷冽中多了一份刺眼的寒芒。

“殿下……”從庭院最先趕過來的是宛白,一向淡然自若的清冷眸子看到太子這狼狽的模樣滿是不可思議,卻也隻一瞬,便斂了眉目,快步向前關了房門,波瀾不驚。若葵心裏無數次的暗讚,目光卻是一移不移的迎著宇文洛,一閃淩厲。

柳妃?看來這就是他今天過來的原因,這個女人動作還真快,這麼快就把苦訴說給了她親愛的太子殿下。

安若葵嘴角勾起一抹恬淡而疏離的淺笑,目光堅定而內斂,淡漠道:“不用拿我父親壓我。他將我送給你,是為了鞏固他的地位和權勢。你娶我,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登基大業鋪路。人與人之間,除了相互利用還有什麼?說到底,我不過是個棋子。自然沒什麼說話的權利!不過你要記住,那顆棋子新婚晚上已經隨著白綾消逝。如今的安若葵,隻是你現在眼前所見的安若葵!人不犯我我自然安得自在快活,可是,人若犯我,我必雙倍奉還,柳妃是如此,你,亦如此!至於教養,你也不見得比我好到哪裏去!”

宇文洛的目光此時有如睥睨天下之深遠,狂風暴雨翻湧其內,淡粉的薄唇輕抿,眼前這女子……

剛剛沐浴完的房間裏蒸氣依舊縈繞,她濕潤的長發緊貼在白色的浴衣之上,瘦弱曼妙的身體明明顯得那麼不堪一擊,鴨蛋臉上勾出一抹淺笑的痕跡,居然是隱隱的倔強。他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那蒼白脆弱的模樣,吊在梁棟之上顯得那樣的無助,嘴裏碎碎念的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心都不在他這裏,他又何必牽強。隻是此刻,他的心莫名觸動,她說她是棋子,他又何嚐不是!

有些事情藏在心裏的時候自己可以找千萬個借口掩飾,可是一旦說了出來,就如同心口被揭了疤,陣陣隱痛。

宇文洛冰冷的眸子一劃,一個箭步向前,雙手鉗住她的脖子。“你可知你剛剛那句話,忤逆的是一國之君!縱使你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既然你這麼想死,本王就成全你!”

“殿下!不可!”宛白很少看到宇文洛這麼失禮的樣子,他的淡然沉寂,他的遠謀深慮,此刻似乎被這一盆水潑得身形俱消。雖然,他的吩咐,她從不過問也從不拒絕。

“滾出去!”宇文洛看都沒看她一眼,冷聲喝道,墨黑的瞳孔似乎凝集了萬千風暴。

宛白心沉了一下,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安若葵在宛白抬腳之前厲聲道。脖頸被宇文洛扣在了浴缸邊上,麵色緋紅,呼吸沉重,卻仍然狠狠的瞪著他那雙墨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