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秘密(3 / 3)

宇文軒像是被寒冰凍僵住,忘記了反應,看著安若葵的眼神卻是苦澀而落寞,出塵的麵容皎潔似月,卻又透著一股憂傷的蒼白,說不出的微涼。

今日的她可以為了一個女人不顧自己,那麼今後他還會做什麼,她不知道。這樣的他不適合在她身邊。雖然她喜歡冒險,可卻從來不拿人心來冒險,因為這樣的傷害一旦造成便是萬劫不複。所以她寧願從最開始就放棄,也不要當在意之後才舍棄。

不再留戀,帶著震撼的思亦和依舊冷靜的宛白迅速的離開了離王爺府。

上了馬車,安若葵直直是往皇宮行去,可每次快到皇宮時,宛白卻是不著痕跡的立刻換了一條路,然後又往黃公公方向行去,這樣反複了幾次,確定將身後的人甩開,這才真正朝著今晚的目的地奔馳而去。

已經微帶醉意的郭宏看著突然從天而降的黑衣人,頓時清醒了大半,可仍舊故作鎮定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到我家來有什麼事?”

其中為首的黑衣人悠閑自得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著郭宏的雙眸有著別人看不懂的深意,隻是那麼靜靜的看著卻讓人有著一種被征服的錯覺。

郭宏看著麵前來者不善的三人,手中的酒杯被用力的握緊,似乎是想借此增加點什麼,可又發現虛軟無力,什麼都無法掌控,看著他們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渙散,模糊不清,似乎是喝的那些酒酒精一下子全都湧了上來。

安若葵看著神色逐漸有些不清醒的郭宏,這才緩緩的開口,隻是說出的話說不清的沙啞。

“喝酒你兒子就可以活過來嗎?”不冷不熱的一句話卻猶如一盆冷水將神智模糊的郭宏瞬間澆了個清醒,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因為喝了太多的酒嗓子有些喑啞,吐字卻是清晰無比,眼神也變得分明,謹慎的叱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那眼神的戒備,安若葵又豈會沒看到,可她絲毫不在意,也完全沒將郭宏的話放在心裏,銳利的眼眸像把利劍毫不留情的刺向他,眉眼微揚,唇角一勾,卻是森嚴的問道:“你甘願自己的兒子死的這樣不明不白?”

這句話像是一句魔咒,郭宏因為酒精紅潤的雙頰頓時變得蒼白,雙目更是嗜血的豔紅,陰鷙的可怕。

踉蹌的站起身來,郭宏麵對著安若葵早已經沒有之前的害怕兒子的死已經讓他變得什麼都不願意去在乎,心中那股欲絕的疼痛讓他忘記了所有,隻是那麼冷然的看著她們。

良久才像隻困獸一般,嘶吼,“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安若葵再一次的無視他的問話,但這次卻沒有選擇沉默,雙目像是能夠看透人性的一切弱點,沒有絲毫保留的將郭宏那極力想要控製的怨憤和仇恨激發出來。

“你的兒子雖然罪該萬死,可二公主仗勢欺人也改有所懲罰,可皇上隻是略施小懲,你的兒子就這樣白白的犧牲,你甘心嗎?”

“可是就算明知道皇上偏袒二公主,你這個做爹的卻無能為力,就連最後的公道都不能提自己的額兒子找回,你不怨恨?”

安若葵每一句話就準確的敲擊在郭宏的心上,那被酒精麻痹了的仇恨漸漸蘇醒,看著她們的眼神也愈發的狠厲,就好像她們就是自己的仇人一樣,恨不得將她們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安若葵將他的變化看在眼裏,可嘴上依舊沒有任何的保留或停頓,反倒是說的更加的不留情。

“你現在不但不能替自己的兒子找回一個公道,而且還要替皇上賣命,外他做盡一切事情,你願意?不怨恨?”

“而且你們郭家就隻有這麼一根獨苗,如今郭家絕了後,你又該如何跟郭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啊……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泄憤的將桌上的酒杯酒盅悉數的全部掃下地,怒瞪著嗜血的雙眸看著安若葵,此時的郭宏就是一隻野獸,隻要稍稍再有一點刺激就會爆發,掀起血雨腥風。

安若葵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不顧他不斷抗拒著去聽自己所說的話,反而更加湊近他,兩人之間隻隔著點點的距離,一點也不擔心失控的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

思亦和宛白卻是一緊,想要阻止,但被安若葵率先阻止,隨性的揮手,徑直站在他的跟前,話就像是甩不開的魔咒,死死的追隨著他。

“難道你就不想報複,不想用另外的方法給自己的兒子找回一個公道?”秀氣漂亮的雙眉一掃,語氣柔媚的蠱惑著近乎失去理智的郭宏,安若葵像是那午夜的妖精,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抗住她有心的誘惑。

看著完全變得像俱傀儡,嘴裏不斷的念叨著報仇,報仇的郭宏,安若葵眼神一暗,又稍稍的低下頭,覆在他的耳邊,一字一句輕聲柔和的蠱惑道:“我可以幫你。”

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安若葵的這句話就是那根使她成為郭宏心中救命稻草的靈藥,看著眼神渾濁的郭宏安若葵嫣然一笑,然後完好無損的坐回原位。

三人安靜的等著他的反應,不知道是在思考著安若葵的話還是在想著其他什麼,郭宏半天沒反應,隻是那麼安靜的看著她們,似在思考該不該相信,可又抵製不住心中的那股怒火,兩相糾纏整郭臉都趨近有些扭曲,很是難看。

思亦和宛白小心的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謹慎的提防著,就怕一不小心出什麼問題,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裏做出反應。

知道她們是擔心自己,安若葵也不多說什麼,一門心思都在郭宏的身上,紅唇微微一揚,語帶玄機的又道:“要是郭立為在地下知道他爹不但不能提他伸冤而且還要提仇人做事,不知道該有多難過。”又是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是徹底粉碎了郭宏僅剩下的那點堅強。

像個無助的孩子,郭宏痛苦了起來,半個身子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臉埋在了交叉著的雙臂間,身子一聳一聳的,嗓子由最初的洪亮到現在的喑啞,然後變得低沉直至消失,郭宏一直不願意抬頭,隻是一遍又一遍的念著郭立為的名字,說著作為父親的無能,訴說著他的對不起。

安若葵靜靜地聽著,沒有急切的想要他的回答。

這是得知郭立為被殺後,郭宏第一次發泄心中的悲痛,而且還是在三個蒙麵人的麵前,心中的傷痛,因為這次肆無忌憚的流淚而消散了點點,然後毅然的抬起頭,眼角已經沒有了淚跡的蹤影,隻是那格外紅亮的雙眸告訴大家,剛才那場的痛苦不是一場夢。

郭宏像是決定了什麼,毅然的看著安若葵,嘶啞著嗓子無奈的道:“我又能做什麼?”一句我又能做什麼,訴說出那滿腔的無奈和心酸。

安若葵心中一頓,麵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淡淡的悠然的,不急不緩的說道:“隻要你回到我幾個問題,我就能幫你做到。”

那傲然的氣勢和桀驁的態度,讓郭宏不得不正視著他,眼中的狐疑告訴了她們他的懷疑。

安若葵也不相信,隻是那傲然的氣勢更甚,像是站在最高處的女王,睥睨著眾生,似乎隻要她說了就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這樣的安若葵讓郭宏竟然不由自主的相信了。

“你要我說什麼?”雖然眼中戒備減少了不少,可並沒有完全的相信,隻是倘然的反問,也沒有直接回答要不要合作。

麵對在這種情形下還如此謹慎的郭宏,安若葵不得不感歎皇上的眼光真的很獨到。

郭宏是吏部尚書,官在皇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正是這樣一個人卻深受皇上的信賴,之前如果不明白,今天也總算知道了些許。

不再拐彎抹角,安若葵直接開口問道:“皇上這十幾年來讓你找什麼?”

此話一出,郭宏剛才消失的戒備瞬間又上升至了最高處,雙眸銳利無比的盯著安若葵,沉聲反問,“你怎麼知道這件事?你到底是什麼人?”

“嗬……我是什麼人你無需知道,你隻要回答的問題,我就可以讓你得償所願。並且我既然知道令公子被殺一事的詳細情形,這件事又怎麼可能瞞得住。”

安若葵直言不諱。

郭立為被殺這件事皇城中確實有不少的人知道,可是是被二公主所殺這件事確實很少有人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所以很快就被封鎖了消息,如今這樣一個神秘人知道自然讓他起疑。

郭宏似乎在思考她所說的話的可信度,可看著眼前這個鎮定自若的女人,郭宏根本無法看清她,這個女人眼神太過純淨透徹雖然一望到底,可卻是什麼都沒有,就好像是一彎清泉,映照到的隻是自己的醜惡。

很快郭宏就有些心虛的移開了目光,心中又再次搖擺不定了起來,那件事說出去可是滿門抄斬的事,大意不得,並且自己根本就不清楚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自然不敢冒這個險。

“那些你都無需擔心,我隻是也需要皇上讓你找的那幾樣東西,皇上讓你秘密尋找自然是很在意這些,如果你告訴我們,被我先找到,那便不是你的責任,這樣便可以讓皇上失去最想得到的東西,你不就如願的替你兒子報仇了嗎?而且這樣也不會連累整個郭府。”這是一顆蜜棗,掛在了人的嘴邊,隻要你郭郭嘴,便可以輕易的吃到。

沒有什麼人可以忍受住這樣的誘惑特別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人,兒子的死去讓郭宏不顧一切,明知道這樣做的可能會產生怎樣的後果,可還是將那些通通壓下,唇一抿,毅然的開口,“龍尾草和七星靈珠。”

七星靈珠,宛白麵色一僵,很快又恢複到了之前的冷漠,隻是眉宇微微皺了起來,拿著劍的手也不由得緊了緊。

“皇上要這兩樣東西有什麼用?”安若葵再次問道。

“我不知道,不過一次無意中得知皇上似乎要集齊三樣東西似乎是為了救人。”

三樣東西,龍尾草和七星靈珠也才兩樣,那第三樣是什麼?還有要救的是誰?會不會就是那冰室中的女人?

疑問再次擴大,可似乎冥冥中又有什麼得到解答,安若葵不再停留,轉身就要離去,隻是離去前留下了一句話,“我既然答應幫你,便不會害你,你隻要繼續去找那些東西就可以了。”

得到這句保證,郭宏總算放下心中的擔憂,看著他們離開,地上已經滿地狼藉,重重的踩在那些碎片上發出咯吱的聲響,拿起一旁完好無損的酒壇,再次痛喝了起來。

可酒杯才放在唇邊,房門就被人再次無情的推開。

郭宏大聲的怒斥,將手中的酒壇用力的砸在地上,低吼道:“你還想……”話還沒說完,抬頭看向眼前完全陌生的黑衣人,郭宏愣在那裏,砸出去的酒壇裏的酒灑了滿地,濃鬱的酒香蔓延在整間房間裏,似乎也在熏染著大家的五官,郭宏已經不是很清醒了,可是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到嘴的話硬是被打住了,無所謂的癱軟在那裏,又抓起一旁的酒壇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那兩黑衣人狂妄的走了進來,在一旁站著,其中明顯為首的人安然的坐在剛才安若葵坐過的椅子上,利眸隻是淡淡的一掃,就移開了,然後悠閑的打量起淩亂的房間。

郭宏也全當沒見到他們一般,隻是一個勁的喝酒,似乎是想將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可是他喝的越多發現腦海中的東子越來越清楚,隻不過眼睛有些模糊,看著眼前的人也有些不真切。

那黑衣人看著他接連喝了幾壇酒卻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身後的黑衣人忍不住上前,將他手中正要送往嘴裏的酒強行搶走了,然後鉗製住他,將他強行抓到那坐在那裏的黑衣人麵前,也不開口問,被蒙著的半郭臉看不到半點表情,可那雙露在外麵的陰寒眼眸卻是刺骨的森冷。

郭宏也不反抗由著他抓著自己,看著麵前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的蒙麵人嗬嗬一笑,然後又趴在了桌子上,像是死了一般沒有了任何反應。

這樣的郭宏總算換來了那黑衣男子的一點點變化,隻見他略微不悅的皺了下眉宇,這才輕微的開口,“皇上讓你查的是什麼?”

黑衣人緊緊的盯著郭宏,可誰知那趴在桌上的人半天都沒有反應,一直鉗製著他的黑衣人一個用力,硬生生的將他推到在地上,可郭宏依舊沒醒,像是暈死了過去,沒有半點動靜的躺在地上。

那黑衣人見此還想上去補上一掌,可被那黑衣男子製住,微微的搖頭,鋒利的眼眸看著昏過去的郭宏良久這才轉身離去。

隻是在轉身的時候郭宏緊閉著的雙眸似乎鬆動了下,隻是那一下很快也很短根本沒有人看到。

安若葵半夜回答寢宮,雖然被皇上纏著一天,可她依舊沒有任何的睡意。

隻是很沒精神的躺在貴妃榻上,微微閉著雙眸,狹長的睫毛投下點點光影,紅唇緊抿著,似在控製著心中的不悅。

安靜的安若葵有種說不出的柔美,可今天的她不知為何看在思亦和宛白的卻多了分惆悵和失落。

思亦靜靜的替她打來洗澡水,讓她泡了個美美的熱水澡,以為她會開心一點。因為以前沒當小姐有不開心的時候隻要玩了會水肯定什麼都沒有了。可是這次不但沒有半點作用,反而更加的冷然。

隻是簡單的套了件薄紗,安若葵再次躺在了貴妃榻上。又命宛白將前方的窗戶打開。

明亮璀璨的星辰瞬間映入眼底,那皎潔明媚的光芒也不能溫暖心中的那股失落和憂傷,黃金麵具被她煩悶的摘去扔在一旁,整個人蜷縮在貴妃榻上,雙眼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窗外的星空,好像透過它在尋找著什麼。

宛白一直守著安若葵,似乎怕自己一離開就會出事一般,就連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她。

安若葵沒有去注意她們的小心翼翼,一個人陷入沉思。

今天皇上反常的表現讓人很是懷疑,可具體是什麼又說不出來,隻是覺得皇上是有意避著不讓她跟宇文洛相見,難道隻是因為皇上不想她跟宇文洛有聯係,阻絕他們的可能。

可是如果是這樣皇上會不會太過了頭,不管怎麼看皇上今天的表現都有些失常。

思亦擔憂的推了推一邊的宛白,嚅嚅嘴想讓她去問問,誰知宛白微微的往一側躲了躲然後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靜默的看著安若葵。

思亦被她的無動於衷氣得差點跳起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才深呼一口氣,小心翼翼的來到她的身邊蹲下,雙眸會神的看著她,良久才聽到她緩緩的開口。

“小姐,你沒事吧?”

出神的安若葵被思亦的問話拉了回來,空洞渙散的眼神漸漸有了焦距,可依舊有些迷茫,愣愣的看著她,許久才聽到那清麗淡雅的嗓音幽幽響起,“沒事。”

一句沒事讓思亦更加擔心,小姐對殿下的特別她們不是沒看到。

雖然小姐不曾說過,可是殿下是第一個可以近小姐身的人,就連五皇子小姐都不曾這樣對待過。

所以她們敢肯定殿下在小姐心中一定是特別的。而且現在小姐一定有很多事想要問殿下,可殿下現在這樣一走,根本無從問起,就算知道了皇上要找的是龍尾草和七星靈珠也是沒有半點辦法。

這兩樣東西是幹什麼的?皇上找來到底是為什麼?本以為殿下會告訴她們,畢竟引得她們去調查的是殿下,可如今殿下這樣一走讓她們從何下手。

最最重要的是,她們擔心的是小姐現在的憂傷是因為殿下的突然離開,殿下根本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小姐如果真的對殿下……那以後該怎麼辦?

思亦腦海中圍繞的全是那些怎麼辦?糾結的讓她想要用力的敲打自己的腦袋,希望可以將自己敲聰明一點,或許就可以解決現在的這些問題。

宛白看著那快把自己頭發拔下來的人,嘴角抽了抽,眼神還是望著安若葵,腦中想著的是那既陌生又覺得熟悉的兩個名字。“龍尾草、七星靈珠。”

就在思亦快把頭發揪下來的時候安若葵突然出聲,“藏書閣是不是什麼書籍都有?”

思亦被問的一愣,剛才還以為小姐因為殿下的突然離開而傷心,可看著現在精神奕奕的她,哪裏還有半點剛才頹廢的樣子。

看著思亦那傻愣的樣子,安若葵忍不住出手敲了她一劑,再次問道:“藏書閣是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書都有?”

話音微微加重了些,總算讓她回過神來,快速的點頭,嗓音急促而溫煦,好像害怕隻要慢了那麼一點就又要遭殃。

“奴婢聽說藏書閣內聚集了古今中外的所有典籍,在隻要存在的書在藏書閣內就一定可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