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就哭出來吧!”是誰在回來聽到的第一件是便是自己如今家破人亡,沒有瘋了已經是極限。何況隻是哭泣。
誰知宛白竟然輕輕推開宇文彥,讓自己站得筆直,那顫抖著的身子泄露了她的絕望,卻是死死的咬住唇瓣,直到鮮血奔湧而出,嚐到那血腥的滋味,這才木訥的問道:“是五皇子所為。”
宇文彥想要再次將她擁入懷中,宛白倔強的躲開,隻是那麼倔強而悲傷的望著他。
輕微的點頭,臉上亦是不可遮掩的憂傷。
用力抹掉那不斷掉落的淚珠,宛白拚命穩定自己的情緒,嗵的一聲跪在宇文彥跟前,“主子,請幫我珈氏一族討回公道。”
聽到她的話,宇文彥踉蹌的後退,無力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宛白的眼底有著無能為力的無奈和悲哀。
不是他不幫,而是如今根本就不是皇兄的對手,除非可以得到那些東西。
看著他樣子,宛白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慌亂的跪著上前,緊郭的抓著他的褲腳,啞著嗓子追問,“主子不願意嗎?”
憐愛的撫著她的發頂,宇文彥亦是一歎,“不是本皇子不願意,而是如今根本無法動彈皇兄,更何況明日父皇就要讓他跟南陽國的太子妃成親,有了南陽國作為後盾,我就更加不是他的對手了。”
“主子說,太子妃現在在這裏,而且要跟五皇子成親?”
黯然的點頭,宇文彥像是一隻鬥敗的猛獸,頹喪的躲在一邊獨自舔著傷口。
扣著宇文彥褲腳的手幽得一用力,那力道似乎是要將他從椅子上生生的拉下來。臉上是痛苦的掙紮,血珠順著嫣紅的唇瓣一滴一滴的落下來,落在那黑色紗衣上,然後迅速淹沒,再也找不到痕跡。
“主子是否還記得,當年讓珈氏一族尋找的東西?”半晌,珈藍突然抬頭,堅定的目光裏是無法動搖的堅定,為了報仇她可以什麼都放棄。
“你找到了?”宇文彥從椅子上下來,蹲在宛白的跟前,眼底是無法掩飾的欲望和和渴求。
宛白怔怔點頭,“屬下知道另一半藏寶圖在哪?”
這個消息對於宇文彥來說比親耳聽到宇文洛被殺還要讓他興奮,緊緊的揪住她的衣裳,再也顧不得掩飾眼底的那份渴望和驚喜,急問:“快告訴我那地圖在哪裏?”
看著宇文彥那近乎瘋狂了的神色,宛白突然鬆開他,緩緩站起來,伸手將自己身上的黑紗褪去,而後背對著他,看著那背上的東西,宇文彥再也控製不住的朗聲大笑,“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快速的身後,將宛白背後的東西用力的撕下,又快速的將自己懷中的東西拿出,放在桌案上,兩相對合,竟然是完美無缺。
原來自己一直尋找的東西就在身邊,可他卻一直沒發現。
哈哈……有了這個東西,宇文洛,我看你還怎麼跟我鬥!
可誰知,宛白接下來的話,瞬間將他從天堂拉向了地獄,“這樣並不能找到那些寶藏。”
幽得抬頭,狠厲的掐住宛白的手腕,宇文彥陰沉著目光問:“什麼意思?”
“那是屬下從太子妃那裏聽到的,這東西是她娘留給她的,這隻一郭完整的,還有一郭完整的,兩郭對合上才可以找到那寶藏的正確位置。”
“那你知道另一郭在哪裏嗎?”
宛白點了點頭。
“在哪裏?”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追問。
“紋在太子妃的背上,隻有將這郭圖貼合在太子妃背上,便可以找到那隱藏的寶藏。”
宇文彥用力的捏緊手中的地圖,舉手就要將手中的地圖丟出去,卻被宛白攔住。
“現在連你也不聽本皇子的嗎?”憤怒的揮開她的手,宇文彥反手就掐住她的脖子,陰鷙的眼底是嗜血的森寒。
宛白麵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冷靜的看著趨近瘋狂的宇文彥。
這樣自亂陣腳也不能怪他,當你知道自己將得到一切,可下一秒有人卻告訴你那隻是一場夢,任誰都無法做到冷靜自若。更何況還是對於自己特別祈求的東西。
越是想要得到,越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所以剛才他沒有一下子就掐死自己,宛白都覺得比之一般人要強上百倍。
“主子,請息怒。”冰涼的手搭上那放在自己脖頸間的手腕,雙目映射出滔天的恨意。
“珈藍可以幫主子得到安若葵。”一字一句慢慢的在他耳邊響起,宇文彥覺得那宛若天籟。
得到她無疑是幫自己得到一切!
希翼的該掐成爪,“你怎麼做?”
“主子難道忘了,珈藍失憶這段時間是在安若葵身邊,她對屬下很是信任,隻要讓屬下到她身邊去,我們在裏應外合,那麼要成功不是難事。”
聽著她的分析,宇文彥滿意的點頭,隨後又為難的蹙起眉宇,“你敢肯定你這次回去她還會再相信你,而不會懷疑?”而且皇兄應該也是知道珈藍的吧,為什麼之前在南陽國沒有對她說出她的身份?
而這次回到北泉國皇兄應該會更加謹慎才是,不會讓她出現一點危險,珈藍如果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話,難保皇兄不會有所防範,可宛白接下來的話將宇文彥最後一點擔憂都打消了。
“主子不知,當初在南陽國,屬下曾因為安若葵差點丟了性命,安若葵什麼都跟屬下說,不然她背上的紋身也不至於不告訴屬下。”
“而且,當初五皇子看到屬下的時候,曾背著安若葵多次試探屬下,發覺屬下是真的失憶了,所以並沒有將實情告知安若葵,何況五皇子知道安若葵對屬下的在乎,所以他在確定屬下不會傷害她的時候是不會做出任何讓她傷心的事的。”
聽到後麵,宇文彥無法控製體內的喜悅,朗聲大笑,“天助我也,宇文洛就算你如何的厲害,可也鬥不過我!”
突然,宇文彥安靜的看著沒有任何變化的宛白,語調輕慢,“你願意為了報仇背叛安若葵?”珈氏一族忠心,不可能做出傷害自己救命恩人的事情,何況那安若葵還是在她最危難的時候對她伸出雙手。
這句話像是催化劑,頓時將宛白一直緊緊壓抑住的悲傷絕望奔湧而出,低垂的眼底是無法抑製的痛苦,沙啞著嗓子,“報了仇,珈藍會以死謝恩。”
而皇宮之內,安若葵望著那喜氣洋洋的宮殿,大紅綢子快將整個宮殿掛滿,大紅的燈籠,入眼看的大一切都是喜慶的紅色。
似乎是被眼前的紅色渲染了,緋色的雙頰也是愈發的通紅,眼睛怎麼也無法從那些紅豔的東西上移開。
站在她身後的宇文洛上前,牢牢的將她圈進在懷裏,頭靠著她的香肩,妖魅的眼眸望著那些忙進忙出的宮女太監,隻想時間快點流逝,可以快點到達明日,可以讓他快點在她身上印上屬於他的記號,可以讓他快點對著眾人宣布,她是自己的,誰也不準覬覦。
安若葵不知道他心中的驚濤駭浪,慵懶的靠著他,淡淡的開口,“真快!”還記得那個時候他易容調戲自己;後又在千金醉的相助;蓮花池的強吻;一切的一切好像就在眼前,而明天她竟然就要成為他的新娘。
心底的喜悅不低於他,在現代的時候她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會因為喜歡一個人,而放棄一切,隻為了他洗手作羹湯,更不會明白原來喜歡一個人並不是像義父說的那樣隻會是痛苦,起碼她感受到的隻是幸福。
緋色的唇瓣上揚,靜靜的看著那忙碌的人群,一度也希望時間能夠快點過去,她想成為他的妻!
宇文彥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望著那因為羞澀而酡紅的粉頰,心底癢癢的想要一親芳澤!
而他也真的這麼做了,清清涼涼的頰吻,換來安若葵一愣,側眸看著那雙快要讓自己溺斃在其中的雙眸,她想一輩子就這樣看下去。
可突然的腳步聲,打斷了一切。
木易楊匆匆來到兩人的身邊,就連禮都忘記行了,覆在宇文洛的耳邊說了句什麼,便走開,眼神複雜的看向安若葵。
因為木易楊是刻意不想讓她聽到,安若葵索性便也不去刻意偷聽,隻是站在一邊,等到他說完,這才含笑的看向宇文洛,對於木易楊那複雜的眼神那是連眼角都不曾施舍一點。
害某個自以為風流倜儻,俊美非凡人,暗自腹語,“雖然他是比不上王爺的‘美貌’但也不至於這麼沒存在感吧”。
宇文洛倘然的看著她,這反倒讓安若葵有些不淡定了。
這個男人有時候越鎮定越有鬼!
安若葵回應著他的笑,既不追問也不果斷的離開,就隻是那麼看著,宇文洛心知她的敏感,淡然一笑,“宛白回來了。”
一聽這話,安若葵再也淡定不下來了,用力的抓著宇文洛想要撥開她唇角發絲的手,焦急的問:“她現在在哪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如果她回來了,而且能夠安全無阻攔的進宮,不可能不直接來見自己,而要木易楊先來通報。
一定是她發生了什麼事?
一想到為了她的安全而將她一個人丟在危險的南陽國,對她就充滿了歉疚,如果再因為這樣而讓她受什麼傷害,這輩子她怕都不會原諒自己。
心知她對宛白的看重,宇文洛由著她將手指都扣進自己的掌心,隻是淡淡的笑著,那笑奇異的安撫了她不安的心。
“不用擔心,她現在沒事,隻是多日不曾梳洗,先去梳洗一番再來見你。”說著牽著她便往皇上安排給他們住的殿宇走去。
而在那裏,宛白早已經梳洗完畢,安靜的站著。
看到緩緩走來的絕美身姿,隻覺得眼眶一熱,喉間猶如被什麼哽住一般,難受得緊。
不激動那是假的,當初為了自己的一句話,她差點丟失了性命也要完成,那種將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的情義怎麼能讓安若葵將她放下。
快步來到她的身邊,在她準備下跪的瞬間拉著她緊緊擁進懷裏,不斷的呢喃,“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強忍的淚珠再也控製不住的緩緩低落,卻像是春夜的戲語,零落卻沒有半絲聲響,僅僅隻是那清脆的聲響。
肩胛處那傳來的溫熱,安若葵心知她在哭泣,良久的抱著,直到兩人都完全冷靜下來,這才分開。
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淚珠,俏皮的輕捏了一劑,玩世不恭的道:“美人,有沒有想小爺?”輕佻的語氣,邪佞的神色,宛白忍不住“撲哧”的輕笑出聲。之前的悲傷也被重複的喜悅快速的衝刷掉。
她們第一次見麵,她女扮男裝,也是這般調戲著自己,而那熟稔的動作仿佛回到了從前。她也希望自己什麼都不用知道,這樣便可以不用……
低垂著頭,掩飾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痛苦和掙紮,宛白再次將安若葵擁進懷裏,“小姐,我回來了。”
“你現在應該改口了,宛白。”思亦抹掉眼角的淚珠,俏皮的眨眼,眼神在屋子裏轉悠了一圈,提示意味明顯。
順著她的眼神,將滿室的喜氣盡收眼底,隱隱猜出什麼,可又不敢肯定,隻能求助似的望向安若葵。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安若葵,此刻卻害羞的不知如何開口,難道要她當著眾人的麵,高聲宣布,她要嫁他為妻,而且就算說也沒什麼,但她怕控製不住體內的那股喜悅,別人一聽,指不定怎麼想了,她才不會讓別人有機會取笑自己。
像是知道她的別扭,宇文洛上前,圈著安若葵微微後退一步,這才含笑說道:“你從明天開始可以稱她為王妃。”
擲地有聲的標誌,宛白再笨也明白其中的意思,驚訝的看著安若葵,回想著之前在南陽國的種種又覺得理所當然,很快又消化了這一消息,臉上是祝福的笑容,“公……王妃,宛白可以當陪嫁丫鬟嗎?”俏皮的眨眼,宛白難得一改之前的冷淡,浮現調皮,換來大家齊聲輕笑。
滿是溫馨,都期待著那令人期盼的明日,沒有人注意到,宛白隱藏在衣袖下的手握得有多緊。
夜晚,為了明天的婚禮能夠精神充沛,早早的大家就全都休息去了,整個宮殿安靜的有些嚇人。
這也是殿下特意吩咐的,不準任何人在今晚來打擾他們未來的妃休息,所以此刻長廊上除了宛白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
靠著廊臂,宛白屈膝坐在圍廊上,冰冷的雙眸望著天上繁星閃耀,手中始終捏緊著什麼,隻是因為太過用力,月色又朦朧那就更加看不真切。
安若葵簡單的披了件衣袍就出來,看著那坐在圍廊上不知想些什麼的宛白,緩緩上前,在她的身側站定。
以宛白的武功,十步之外她就應該感應到她的存在,可現在就算站在她的身邊,她似乎都不曾發現,隻是呆呆的望著天空。
“咳咳……”將手放在唇邊故意咳嗽了幾聲,總算將宛白遊離的思緒拉了回來。
側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安若葵,慌忙起身,“小姐,您怎麼出來了?”宛白一時還有些改不了口,就算今天下午宇文洛那麼明示過,也依舊有些固執的喚著她小姐,當然這隻是私底下,而當著大家的麵的時候則是跟思亦一樣,稱呼為王妃了。
“新娘子不是改好好休息嗎?”說完還不忘俏皮的眨了下眼睛,換來安若葵一陣揉捏。
報複完畢,安若葵這才也學著她剛才的動作,靠著廊臂坐下,又將她拉到自己的對麵坐著,微微的歎了口氣,“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今天一天她都努力的笑著,但她就是感覺她心中藏了事,隻是不想讓大家知道,她白天沒逼她,想著晚上拉她好好說說,誰知道起來就看到她走了出來,隨即跟著出來。
對於她突然的詢問,宛白有些怔住,她以為自己掩藏得很好,沒有讓人發現,不然以殿下對她的寵愛又豈會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遣走所有人,隻為了給她們三人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但沒想到還是被她感覺到了。
默默的轉過頭去,再次望著那漫天的星辰,淺淺呼吸,似乎眨眼之間她便也會化作那繁星中的一顆,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腦中的想法讓安若葵一驚,本能的出手拉住了她,似乎隻有這樣她就會永遠的呆在自己的身邊。
她那略顯急切的動作,讓宛白已經,卻是緩緩開口,“這裏的星辰好美,好熟悉。”
以為她隻是被天上的星星吸引,安若葵也不急著追問,學著她昂著頭,看著天的繁星,真的很美。
像是一塊黑幕被成千上萬可璀璨的星鑽鑲嵌上,也似乎伸手便可以觸及到。
這是在現代完全看不到的美景。
因為科技的發達,城市的上空早已經看不到這麼純淨奪目的星空,除了那閃閃發亮的街燈外,夜晚似乎什麼都不剩了。
享受的閉上眼,拉著宛白的手卻沒有鬆開,那溫熱的之間,牢牢扣著她的手背,仿佛親密的家人傳送著點點溫柔。
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愧疚,宛白一把將她牢牢的抱在懷中,呢喃訴說,“小姐,你一定會幸福的,一定會幸福的。”
以為她是舍不得,安若葵由她抱著自己,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唇邊卻是幸福的笑容,“不用難過,就算我成了殿下妃,也可以跟你們在一起啊,你們不是我的陪嫁丫鬟嗎?怎麼現在反悔了?”說完還故作不悅的蹙了下眉頭。
“不是的,不是的,怎麼可能不願意。”飛快的搖頭,就怕慢了她就會誤會一般,那緊郭的神色,讓安若葵搖頭輕笑。
宛白也覺得自己今晚有些過,也怕在這樣下去讓她看出點什麼,抹掉眼角沒來得及滴落的眼淚,而後伸開手掌,那裏赫然躺著一枚紫玉。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從我有醒來之後,這東西一直跟著我,我經曆了那麼多事,每次都能死裏逃生一定是它在的庇護,我沒什麼貴重的東西,也知道如果小姐想要什麼王爺一定都可以幫小姐得到,但現在我還是想把它送給小姐,希望它能夠代替我好好守護著小姐。”說到最後,宛白忍不住啜泣起來,“小姐,對不起,對不起!”
沒有任何推遲的接過宛白遞過來的紫玉,雖然這紫玉算不上價值連城,卻也是一件寶物。
對於宛白的身上會有這樣一件東西,說不好奇那是假的,可既然她不想去追尋自己的身世,她尊重她。隻要她好好的在自己的額身邊,那麼有她的地方便是她的家。
這一晚,兩人倚靠著廊臂說了什麼多花,雖然很多時候都隻是宛白一個人在說,安若葵靜靜的聆聽,但那份安詳的靜謐她們很是珍惜。
宛白焦急的看著床上的安若葵,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體溫不斷的上升,卻又無可奈何。
宇文彥慵懶的靠坐在一邊,鳳眸幽轉,看著明顯已經有些沉不住氣的宛白,突然一掌擊向她,“你早已經知道本皇子手中有這兩樣東西,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隻不過想要本皇子將它們拿出來救她是不是?”指著一邊的安若葵,宇文彥森冷的話,像是從迷霧森冷傳出,驚悚而恐怖。
宛白一顫,因為速度過快,那一掌結結實實的受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卻是堅硬的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筆直,“屬下是知道。”
“那就是說你什麼都記起來了?”狀似無意的疑問,眸底殺氣乍現。
這次依舊沒有任何遲疑的點頭,卻是有些無辜的問道:“當年,主子您親自找到珈氏一族,您拿著令牌過來,我爹認您為主,將手中的龍尾草和七星靈珠給了您,這些事情宛白當然知道。屬下不知道主子為何動怒?還是說珈藍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多。”
原來當年珈氏一族屬於冥樓的一個部分,專守護聖女及聖女後人,當然宇文彥拿著可以號令珈氏一族的令牌突然出現,爹便將聖女離世之前交為爹保管的東西給了他,那也是聖女離開之前吩咐的,說如果有個手拿令牌的人出現便將手中的兩樣東西給他,這是整個珈氏一族都知道的事情,她當然不可能忘記。
“如果主子是好奇,為什麼珈氏一族明明是該守護聖女的,珈藍還願意與主子一同謀害小姐。”
“珈藍並不是真的要謀害小姐,珈藍隻是想要替珈氏一族報仇,而且也還可以讓主子拿出龍尾草和七星靈珠救小姐,兩全其美,隻是不敢跟主子說,怕主子不答應。”宛白索性不再隱瞞,將心中的想法如數說了出來。
“既然你連這都知道,那也該清楚,本皇子並不是真正號令珈氏一族的人,你也願意幫本皇子?”這也是他剛才會懷疑她的原因。
在大殿之上,她不可能想不到當年自己是假冒的,不然怎麼可能對於他們一心要保護的小姐下手。
“珈藍現在不想知道誰才是真正可以號令珈氏一族的人,珈藍現在隻有為珈氏一族報仇還有救聖女。”望著床上備受煎熬的安若葵,珈藍恨不得立刻將那錦盒搶過來。
但宇文彥並沒有因此就相信,又問道:“那你還記得什麼?”
看著安若葵的眸色一深,珈藍苦皺著眉宇,半響才道:“珈藍總感覺忘記了很重要的事,但就是想不起,珈藍記得主子離開之後去找爹,可是後麵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珈藍明明有去找爹,為什麼沒有任何印象?”
聽到她困惑的反問,宇文彥悄然起身,將錦盒放在她的手上,道:“那日便是你珈氏一族被我皇兄殺害的日子。”
“本皇子怎麼也沒想到皇兄竟然會尾隨本皇子找到珈氏一族,然後乘本皇子離開之後大開殺戒,殺了全族的人,是本皇子害了你們。”
宛白緩緩搖頭,立刻將那錦盒打開,將裏麵的東西用內力碾碎,然後合著水就著直接讓安若葵服下。
那藥靈異的很,很快安若葵身上的溫度便降了下來。
用手探了探溫度,察覺出降下來了,宛白這才轉身對著宇文彥跪下,“多謝主子,讓珈藍完全了爹的遺願。”
而後,宛白突然將安若葵翻了個身,而後對著宇文彥道:“主子,可否請管家先出去。”
宇文彥明白他要做什麼,對著管家使了個眼色,隨即又從懷中掏出那份藏寶圖上前。
宛白在宇文彥吩咐的瞬間,將安若葵的衣裳褪至腰際,卻又很小心的不讓其他地方暴露出來。
宇文彥現在滿心的都是那即將到手的寶藏,對於眼前的春色自然沒有心思多加在意。
將藏寶圖平鋪在安若葵的身上,漸漸地那地圖上赫然出現了一跳異常明顯的大道,還有那地圖盡頭的紅點,那紅點標誌的地方應該就是藏寶的地方。
宇文彥無法控製體內的興奮,雙目緊緊的鎖住那白皙似雪的背部,大聲吩咐:“立刻啟程。”
“本皇子就將她交給你好生照顧,隻要你幫本皇子找到寶藏,本皇子一定替你報那滅族之仇。”
宛白沒有回答,隻是垂眸將安若葵淩亂的衣裳整理好,剛整理好,安若葵便幽幽轉醒,隻是眼神複雜的看著她,什麼也不問。
她越是這樣宛白愈是難受,良久,愧疚的道:“對不起。”嗓子喑啞難耐。
安若葵虛弱的伸出手,覆上她的發頂,郭開嘴,卻發現發不了聲,隻能做著口型,可宛白卻看懂了,“去做你想做的”。
到這個時候她都隻是對著自己說了這幾個理解的字。
沒有再說什麼。伸手將她攙扶起來,宇文彥他們早已經整裝待發,隻等著她們了。
宇文彥讓她們跟自己一輛馬車,說白了就是疑心病重,不放心。
宛白也不點名,果斷的上了馬車。
因為地圖根本無法用紙郭描繪出來,隻能到了一個地方,便將安若葵這個人體地圖拿出來看一遍,期間被宇文彥多少也吃了點豆腐,可因為一直受藥物控製,安若葵就算想將他的眼珠挖下來也是有心無力。每次都隻能用眼神殺死那個該死的男人。
一路上宇文彥盡量避開容易被追蹤到的路線,還有那些難以逃離的路線,可接下來的一個穀卻讓所有人犯了難。
那穀狹窄,隻能容一輛馬車過去,兩邊都是峽穀,要是在那裏出事,估計都是屍骨無存,可要想倒到目的地就一定要過來那穀。
管家提前去探了路線回來,將所有的形勢對宇文彥說一遍,看著他緊皺著眉宇,又道:“俱探子回報,那裏並沒有任何異常。”隻是地形艱難了點。
“而且五皇子已經帶著大隊人馬四處尋找,主子我們一定要抓緊時間。”管家輕聲對著宇文彥道。
那五皇子也是個人物,竟然能夠將那麼多的死士一夜之間全不殺死,而且還這麼迅速的就查尋到了他們的路線,一路上他們可是用盡了辦法讓所有人找不到他們。
宇文彥自然也知道,要抓緊時間,聽說那批寶藏裏還有很稀有的東西,俱記載隻要點燃便可以將一座城池夷為平地,不然他為何有膽子敢以卵擊石。
隻要在他們之前找到寶藏,那誰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吩咐下去,吃完後,立刻啟程。”
“是。”宇文彥低著頭,雙目卻是警惕的查看著四周的環境,看著周圍零散的人群,詭異的揚起唇角。
安若葵因為被藥物控製,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所以跟著宛白呆在馬車內並沒有出來,看著坐進來的宇文彥立刻移開了眼眸,眼不見為淨。
對於她的無禮最初宇文彥還有些動怒,可一連幾天之後也沒什麼反應,到是時不時的趁機吃著豆腐,要不是有宛白不斷的求情,恐怕早已經成了他肚子裏的美食。
可這次,宇文彥竟然沒有一點反應,進來就隻是閉眼休息,吩咐啟程。
兩人交換了個困惑的眼神,隨著馬車平穩的行駛,也漸漸有些疲乏,安若葵緩緩的閉上眼,靠在宛白的懷中沉沉睡去。
行了將近一個時辰,出了小鎮,到了郊外,眼看不遠處就到了剛才管家說的峽穀,宇文彥卻突然讓馬車停了下來,掀開簾子走了出去,對著空曠的天空大聲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周圍的護衛立刻陷入十萬分的戒備中。
安若葵也被宇文彥的聲音鬧醒,由著宛白攙扶著下了馬車。
瞬間從樹林中躥出幾十個黑衣人,團團將他們圍住。
看著那群黑衣人,宇文彥笑得愈發妖魅,再次對著空氣道:“嘖嘖,丞相大人既然來了,何不出來見見。”
“哈哈……不虧為三皇子,北藤雄佩服。”在一群黑衣人身後,赫然出現一位老者,那人正是那日南陽皇宮政變之後逃走的北藤雄。
看著前麵麵色蒼白的安若葵,徹骨的恨意悄然浮上心頭,近乎咬牙切齒的道:“太子妃,多日不見,可好?”北藤雄這是故意的,那日政變之後所有人都去了冰室,正好給了他們逃跑的機會,可誰知道雲修離竟然會那樣快速的回來,他是成功逃脫了,可是皇後卻慘死在了他的劍下。
後來宇文軒那個忘恩負義之人更是下旨四處追擊他們,沒有辦法他隻能帶著暗衛離開,可也讓他無疑得知了這一今天秘密,這才尾隨而來,沒想到這宇文彥警覺性竟然那麼高,發現了他們。
隻不過高又如何,如今他們勢單力薄,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不知丞相到這裏所謂何事?”宇文彥故作不解的問道。
對於他的裝傻,北藤雄也不跟他打馬虎眼,直接指著安若葵道:“隻要三皇子將她交給我,我定然不會阻攔三皇子要做的事。”他如今苟延殘喘都是她害的,要下地獄也要拉著她一起。
宇文彥笑得邪魅,“這可不行,她可是本皇子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如果給了你,你讓本皇子怎麼玩?”說完還無辜的攤開手。
北藤雄眸色一變,衝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神道:“如果三皇子不肯合作,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話才落音,周圍的黑衣人立刻動了起來,而護在宇文彥身邊的立刻迎了上去。
兩方人馬立刻陷入混戰中,而北藤雄和宇文彥都隻是靜靜凝望著對方,似乎一點也沒瞧見那宛如戰場般的場景。
宛白小心的護著安若葵站在馬車邊緣不易被攻擊的地方。
雪兒將一個襲擊過來的人解決後,立刻越過宇文彥朝著北藤雄攻去。
北藤雄站在原地,看著那向自己飛奔而來的身影,詭異的勾起唇角,揚手便接下她的一掌。
那深厚的內力硬是將雪兒震得後退了幾步這才穩住身子。
誰都不知道北藤雄竟然會功夫,而且還是如此高深。
拂袖,雙手背於身後,看著半天都無法動彈的雪兒,輕嗤,“當年你爹都是我的對手,就憑你個小丫鬟也敢上前。”
那不屑嘲諷的話語,像是利刃一下一下剮著她的心,痛得忘記了身上真實的疼痛,凝氣看著北藤雄的眼神帶著發瘋的癡狂,舉劍再次攻去。
北藤雄一個側身躲過,轉手便將雪兒抓到身前,大掌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剛要用力,卻突然震驚的郭大著嘴,瞪著眼看向那個嘴角緩緩流下血跡的女子,無法相信,她竟然會選擇這樣做。
緩緩的低頭,看著那柄橫在兩人身體之間的長劍,掐著她的手突然用力一擊,雪兒就像那破敗的柳絮,失去了支撐無力的跌落在地上。
雪兒躺在地上,忍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看著北藤雄身上那不斷低落的血珠,暢快的大笑出聲,“哈哈,北藤……雄,你也有今天,哈哈……”
北藤雄用力的將體內的劍拔出來,而後快速的點住自己身體的某些穴道,可是血依舊止不住的流,憤怒的大吼,“怎麼會這樣?”
“賤人,你做了什麼?”
“哈哈,北藤雄,我用盡了一切就隻為了將你引出,你認為我不會在劍上動手腳?”
“你下毒!”
北藤雄都無法相信,有人竟然會對自己這麼狠,為了殺人不惜將自己當做誘餌,可是他不甘心,她還沒有讓那個毀了他們北藤家的女人消失,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去。
妹妹臨死前的話還言猶在耳,他都還沒完成,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去。
憤怒的他想要上前,可是越是急切體內的毒素運行的更加迅速,很快北藤雄隻能半跪在地上,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看著跪在地上苟延殘喘的北藤雄,宇文彥好心的來到他的跟前,低啞著嗓音柔聲解釋,“知道你為什麼失敗嗎?”
明明他做的很隱秘,為什麼他感覺他們像是什麼都知道一般,挖了個陷阱,隻等著自己跳下來。雖然生命在一點點的流逝,可腦子還是保持著清醒。
雖然他沒問,宇文彥依舊好心的道:“因為一切都是那個丫頭設計的。”
“那日她知道你們並沒有被抓,就早早的與我合作,告訴本皇子想知道的,本皇子便幫她將你們引出來。”
“你們北藤家因為安若葵而毀於一旦,你又豈會不肯報仇,你被仇恨蒙蔽的雙眼,竟然連我們故意放出的消息也相信,當然那些消息也是正確的,不然你也不會信。”
“有安若葵這個誘餌,你又豈會不上當。那個笨丫頭為了報仇早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為了除掉你,早已經做好了與你同歸於盡的準備,你想一個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其中不顧的人,你又怎麼會不輸。”
說完宇文彥看著北藤雄那瞪大的雙眸,妖異的微笑,看著他氣絕身亡,那種快感無以複加。
而後,宇文彥緩緩來到氣若遊絲的雪兒身邊,絢爛的陽光透過濃密的枝葉投射在他的身上,像是被鍍了一層光,可讓人覺得似四神前來。
雪兒緩緩笑了起來,就算他不動手,她也怕沒救了,隻是眼前之人,又豈會那麼輕易放過威脅過他的人。
“你知道本皇子一般是怎麼處理沒用的棋子的嗎?”宇文彥翻轉著自己的五指,指尖在在近乎快變得透明的肌膚上來回滑動,讓人懷疑稍不小心是不是就會劃破表麵刺進裏麵的血管中去。
安若葵虛軟著身子想要上前,卻被宛白攔著,眼看著宇文彥的手就要刺進頸部動脈,適時響起的淡雅嗓音讓他頓住。
看著宛若天神出現的宇文軒,宇文彥妖魅的勾起唇角嘲諷的道:“不知新南陽皇今日有何指教啊?”手下動作雖然停住,但一點也沒有要從她身上離開的意思。
宇文軒一襲白衣,風雅清俊的站在不遠處,他的身後赫然出現一支軍隊,警惕的護在他身後。
看著那威武的隊伍,宇文彥一點也不擔心,反倒是逗弄上了癮,“南陽皇可知她可是被萬人騎過,這樣的爛貨也要。”說完指尖在她臉上劃出一道血痕。鮮血汩汩的流出,很快不滿了半郭麵頰。
宇文軒麵色一頓,卻是沉聲道:“三皇子,要怎麼樣才肯放了她?”無視他那低俗的話,宇文軒看著失了半條命的雪兒,眉宇緊皺。
雖然視線早已變得模糊,可雪兒就是看清了不遠處那清俊的身影。
他就那樣站在那裏,桀驁不羈,清雅俊美,似那天地最聖潔的雪蓮,遺世獨立,那麼的高不可攀。
今天她已無資格再站在他身邊,隻願來世能夠化作菩提樹,長在他經過的地方,百年的等待隻為他經過時的一眼,便也心滿意足。
淚水混著血液慢慢的溢出,在臨死之前還能夠再見到他,是雪兒不曾奢望過的,可如今這個願望實現,她便再無任何遺憾。
“南陽皇真會說笑,本皇子的例豈能又這樣一個淫蕩的女人破壞。”話畢,指尖瞬間刺入她的頸間,鮮血就像被打開的水龍頭,再也無法控製不斷的溢出,迅速的染紅了她的四周。
從頭至尾雪兒不曾呼喊過一次,隻是柔柔的看著宇文軒,眼底的幸福和滿足如數的傳遞到了宇文軒的眼裏,那失憶飛揚的鮮血赤紅了他的眼,直到那雙柔澈的雙眸緩緩閉上,這才移開,低下,雙手卻是用力的扣進掌心。
風起雲湧,一個揮手,身後的侍衛立刻將宇文彥一行人圍住,人數遠是北藤雄剛才帶來的好幾倍,不遠處傳來的馬蹄聲也時刻提醒著他要速戰速決。
將右手放致唇瓣,用力一吹,響亮的口哨響徹山穀,極端的時間內,宇文軒的身後立刻又圍了一群人,那些人顯然就是宇文彥一直隱藏在暗處的人。
也是他所有的賭注。
他這是在最後一搏,隻要早宇文洛找到他們之前開啟寶藏,那麼一切就會結束。
不做任何停留,宇文彥率先攻向了宇文軒。
兩人身後的侍衛見此全都拚盡全力的最後一搏。
宛白護著安若葵,並沒有出手,隻是避免任何人傷到她。
險險的躲過一個人的攻擊,兩人緊靠著馬車,看著那一個個倒下的屍體,濃重的血腥味遍布了整個山穀,難受得讓人想吐。
安若葵控製著心底的難受,看著兩人淩厲的攻勢,武功根本不分上下,隻看誰最先沉不住氣,最先露出破綻,誰就輸了。
但是如果有人相助的話就大不一樣。
管家將一名侍衛傷害之後立刻來到宇文彥的身邊。聯手攻向宇文軒,本與他平手,現在突然多出一個人,宇文軒自然不是對手,節節敗退,身上也多了很多傷痕,可好在沒有一處致命的,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怕是連命也會不保。
不出一會,宇文軒再次吃了宇文彥一掌,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穩住身子躲開管家的劍,宇文軒反手也在管家身上留下一道不小傷痕。
看著宇文彥又要上前,宛白適時的叫道:“主子,我們快去開啟寶藏,不然等到五皇子來了,就來不及了。”宛白顯然也聽到了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這才出聲。
宇文彥身形稍頓,看著宇文軒突然明白,眼前之人根本沒有阻止自己的意思,隻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妖嬈一笑,側身便要往安若葵走去,卻被宇文軒橫加阻止。
沒有宇文彥的相助,管家被宇文軒一腳踢到幾米之外,半天無法動彈。
被他再次纏上,宇文彥殺氣盡顯,宛白又催促道:“主子,快點,不然沒時間了。”
宇文軒的糾纏,宛白的催促,還有那愈發接近的馬蹄聲讓宇文彥愈發的焦躁,最後這才從懷中掏出地圖,側首便將它扔給了宛白道:“看通道在哪裏?”
接住那飛擲而來的地圖,宛白快速展開,看了眼,轉手便將她放在了安若葵的手中,而她則是拔劍攻向了宇文彥。
身後淩厲的殺氣讓宇文彥本能的一躲,待看清是宛白時,這才冷著眸子道:“珈藍,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此刻的宛白恍若修羅在世,看著宇文彥的眸子是前所未有的憎恨和殺意,“宇文彥,今天我就要為珈氏一族報仇。”
提劍沒有任何停留的攻向宇文彥,此刻的宛白隻想報仇。
那滿室的鮮血,全族的性命,都是眼前這個冷血的惡魔所為。
就因為當初爹發現了他是假的,他竟然將珈氏一族全殺了,當初要不是爹和極為長老伯伯相助,自己又怎麼可能逃得過。
“你全都記起來了?”宇文彥不相信,她怎麼可能會記起來?
“嗬嗬,你以為你這段時間用藥物讓我忘記當初親眼見到你殺害我爹事情,甚至強行迷惑我讓我以為是五皇子所為,你以為你成功了?”像是看著一個頑強掙紮的小醜般,宛白冷眼看著他,滿臉的不敢相信,心底的快意便無法製住。
“當初,在南陽國皇宮見到你,我便想起了一切。”後來因為那痛苦的回憶她昏倒在南陽皇宮中,是被追查皇後的離王爺救起,便將一切事情告知了他與宇文軒,他們三人聯合設計了這一出,一是引他交出當年從爹那裏得到的龍尾草和七星龍珠,而是讓他作繭自縛,功虧一簣,讓他主動在大家麵前露出真麵目。
一切都如他們所願的進行。
宇文彥一生自負何曾這般被人蒙在鼓裏耍弄過,前所未有的恥辱讓她恨宛白於骨髓,化作最毒辣的招式,招招攻向宛白,沒有任何的保留。
宛白又豈是他的對手,節節敗退,眼見他的手再次襲上自己的脖頸,隻能本能的躲開,卻將身後的安若葵暴露在他眼前。
宇文彥的招式沒有任何的收斂,越過宛白,直接將安若葵控製在懷中,單手掐住她的脖子,怒吼,“住手,誰要是敢在動,本皇子第一個殺了她。”
被管家纏住的宇文軒根本無法如願將安若葵從他手下救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當做人質。
剛才的對打,已然受了不小的傷,宇文軒踉蹌的上前,絲毫不降英姿,道:“宇文彥,快放了葵兒。”
“放了她,哈哈……”像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宇文彥朗聲大笑。
“放了她,怎麼可能。”
“你們將本皇子當做傻瓜,本皇子又豈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啊……”宇文彥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五指被人瞬間扭曲,劇烈的疼痛讓忍不住揚聲大叫。
看著不知何時已然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子,左右捂住手上的右手,怎麼也無法相信她是怎麼做到的。
安若葵拍了拍碰過宇文彥的手,最後還自我嫌惡的用藏寶圖擦了擦,這才抬眸看向他,隻是那犀利的目光讓宇文彥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就連在宇文洛的身邊他也不曾有過這種森寒的感覺。
著不知何時站在宇文軒的身邊的宇文洛,宇文彥宛若自身冰窖。
他不是應該還要一兩個時辰才到嗎?為什麼現在?
“好奇王爺為何現在就站在你麵前?”看著宇文彥那驚訝的盛宴,木子李將被自己踩在腳下的管家一腳踢到一邊,被那邊的侍衛一把抓住,這才好心的解釋,“你隻聽到了聲音,又怎麼可以肯定那便是王爺?”一想到木易楊再聽到王爺要他做的事之後,那一臉想踩了狗屎一樣的臉,他就覺得舒爽。
“你們合夥設計好的一切。”這次,宇文彥總算明白了。
原來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局,一個等著他自動跳下的局。
木子李毫不吝惜的鼓掌,嘴裏還嘖嘖稱道:“三皇子,真聰明,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裏比笨蛋快了那麼一點。”指著腦子,木子李笑得無害。
被他這樣生生的侮辱,宇文彥氣黑了一郭臉,卻是不甘的看著安若葵,“我明明……”
“你明明給我下藥了是吧?”安若葵把玩著手中的地圖,俏皮的眨著雙眸,“沒人跟你說,我百毒不侵嗎?”說完還一臉你真無知的表情。
“但是你之前的病發……”還有那些症狀,根本不可能是裝出來的啊?
安若葵再次搖頭,一臉說你笨你還不信的惋惜模樣,“你不知道那個人除了醫術好點外,就是用毒還差強人意嗎?”被點名的木子李沒想到他堂堂的鬼醫在她眼裏竟然是差強人意。
剛想反駁,但看著自家王爺那笑得寵溺的目光,也隻能偃旗息鼓,任由某人盡力的抹黑自己。
見他被刺激的不行,安若葵幹脆一次性給他個痛快又道:“當初你想用雪兒來讓我與絕的親事押後,可是卻算錯了皇上與我娘的事,從我進宮的那天開始,皇上不讓我們出宮並不是因為保護,而是我們要商量怎麼讓你自己主動露出馬腳。”
“要知道你的偽裝可是瞞騙過了許多人,如果不是你自己暴露的話,光憑我們說怕也沒幾個人會相信。”看了眼身側的宛白,又道:“當然之前的計劃並不是這樣,是宛白的加入讓一切變得更順利。”
“你以為她忘記了親眼目睹你殺害她親人的事情,然後誤導她讓她相信是絕所為,讓她在仇恨的蒙蔽下為你辦事,卻不知道你可以讓她忘記,卻也有人可以讓她記起,更何況從一開始她便記得所有的事,她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取得你的信任。”
“因為你的疑心病很重,除了你自己對於每個人都不會百分之一百的相信,可是就算隻要你相信五成就行,她隻是讓你交出龍尾草和七星龍珠,好救我的命。”安若葵看著惡心漸漸變黑的宇文彥繼續道:“果然,你被欲望蒙蔽了雙眼,就算有所懷疑,也會冒險,而我們就是掐準了這一點。”
“你當初確實是中毒了,而且我把過你的脈,確實是武功盡失。”宇文彥不相信,當初他並沒有完全相信宛白,所以那次病發他趁抱著她的時候把過脈確實是中了毒,不像作假。
“我不真的中毒,又豈能騙過你,可你似乎又忘記了我百毒不侵而身邊也正好有這麼一位還行的大夫,你那點毒自然沒什麼能夠讓我們放在心上的。”
也就是說他們早已經算計好了,自己不會全信,會暗中做手腳,而他們隻要配合,然後讓自己將所有的勢力暴露在他們眼前,好讓他們一舉消滅。
不是的……不是這樣,事情一定不是這樣的!宇文彥不願相信的後退,自己精心的計劃怎麼可能都被他們算計在內。
他不相信,不相信!
看著趨近瘋狂的宇文彥,安若葵隻覺得他可憐,為了那所謂的虛名,竟然可以做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
想必當初救了宛白的老爺爺也是被她所害。眼角看到被血水包圍的雪兒,心隱隱觸動,她本來還可以回頭的,也是因為他,為了自己的私利而毀了她。
這還是會她所知道的,在他調查那些事的時候,在他訓練那麼死士的時候又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
隻不過善惡終有報,而今天正是他得到報應的時候。
宇文彥凝氣不甘的就要攻向安若葵,胸口突然一陣疼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看著已然變黑的五指,再看到不知何時身子變黑了的雪兒,連連後退。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安若葵有些難受的歎息,身後突然棲上來的溫柔,讓她溫馨的依靠著。
從第一次見到雪兒就覺得她會是一個決絕的女孩,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決絕,讓自己化身為武器。
想必那劍上的毒藥應該還可以通過血液的接觸傳遞。
在他身邊呆了三年,她一定知道他對於背叛他的人的下場,一定會親自處決自己,所以不惜讓自己變成一個毒人,隻為了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深中劇毒。
眼神不自覺的看向一側的宇文軒,那被悲傷溢滿的雙眸固執的看著那早已分辨不出真實樣貌的女子,是那麼的不舍。
不管曾經她做了多少,可是他們彼此之間那些感情卻是無法消弭的。
宇文彥已然被眼前的事實擊潰的再也承受不住,抱著頭瘋狂的嘶吼著,在大家閃身間突然衝向不遠處的山穀,一個躍身便如風中塵埃,緩緩墜落深淵。
看著那消失在眼前的身姿,大家根本來不及阻止,隻能看著他跌落。
而那些跟著宇文彥的人,見主子都已然跌落懸崖,全都放下武器,跪地求饒。
管家看著三皇子墜崖,更是咬舌自盡。
其實他並沒有什麼錯,隻是站得立場不同而已,這樣一個忠心的人,卻也由衷讓人佩服。
看著滿地的屍體,南陽難受的皺眉,一切都結束了,而她此刻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宇文洛心知她的想法,吩咐木子李和隨後趕來的木易楊將這裏處理掉,還有那山穀對麵的寶藏,便帶著她率先回了北泉國。
十日之後。
那日回了北泉國之後,宇文峰將當年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們。
原來當年,謠傳冥樓聖女出現,四國均派了人前往,想要套出有關寶藏的事,而北泉國派出的就是宇文峰,而南陽國則是當時的大皇子南陽寒和宇文峰。
隻是後來夜妖嬈和南陽寒相愛,而他則是機緣巧合認了她做妹妹。
但誰都不知道的事,宇文峰也愛上了夜妖嬈,並且為了得到他而不折手段,甚至是親手殺死自己的兄長,而後逼死夜妖嬈,卻仍舊不願意放過她,將她的屍體囚禁在自己的身邊,也不願意讓他們去地府相見。
聽到這個故事,安若葵整整兩天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隻是一個人坐在那羊脂玉的藤椅上,閉目過了兩天。
猶記得,當她靠在自己的懷裏,說的第一句,“我不要去想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我隻想這一刻擁有你。”
人生很奇特,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而我們要做的便是努力的把握好現在所擁有的每一刻,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過得瀟灑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