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夜(1 / 1)

“紫雲模擬香綃衣,

銀月依稀穩壓極。

玉竹何甘屈風骨,

附作伊人手中笛。”

嗬~第十九夜了……仰去杯中殘酒,昶嘉重新躺回椅塌,靜靜等待。交疊枕於腦後的手中握著派出的第三批間飛回的帛書:“……玄朱國君已遣人於斷雲崖下尋獲傾泠公主遺體,身著喜服……”

對她仍然生存的最後一絲希冀,終於破滅。她的笑、她的淚、她因他而生的寂寞或傷悲……終於再也無可憑寄。

一天一杯鮮血,金杯、玉碟,盛起來煞是好看。他一次再一次割腕,為她,心甘情願。卻時至今日,仍然全無消息。從玉碟中,他看過仙姬,見過鬼吏,卻從沒有任何與她稍有相似的痕跡。

以為痛過就可以少一些想念,以為釋出懷念她的血液,就可以少一些相思,卻始終都未能夠。

母後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所以他斷絕私情。以為自己真可以忘情忘愛。明知她的身份,卻仍按母親的意思,挑了欣欣。齊珩引鳳不成反而斷絕了心脈,終身不可再動情,他以為是上天憐憫,肯重新賜他機會,卻未料她竟然對他如此氣恨,寧死也不願下嫁。

曾經,他們討論三生石,說到來生。他說,如果今生有緣無份,可願來生再聚?她說,今生猶在,尚且當爭而不爭,來生不若重遇一人……有瑕玼的愛,她不要。他惕然於心,卻到底忘記,直到失去,方才憶起。如此傷痛如此怨,怎不傷心?

“殿、殿下……”結結巴巴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昶嘉淡淡一眼瞟過去:

“說。”

“殿下,和和和、和您記憶相似最、最多的人,還活著。”

什麼?!昶嘉一震,不暇細想,整個人已經從榻上躍起,向暫時用作巫室的房間急奔。

“可可可可可……殿下,他他他——如今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