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宏觀上,每個民族有自己的象征和意象體係;從微觀上,每個人有自己的象征和意象體係。比如,林黛玉的意象體係中,賈寶玉就是“理解、愛和關懷”的象征。所以一旦失去,她就會非常痛苦,卻沒有想到實際上賈寶玉不過是一個意象,是疏泄自己情緒的眾多可能的“河床”之一而已。
第五節 咬住和挺住
心理學家接近來訪者問題的核心的時候,由於阻抗,來訪者會繞開、會迷惑心理學家,會用種種方法讓心理學家離開關鍵所在。
心理谘詢和治療者要知道怎麼咬住。
所謂咬住,就是如王八咬人一樣,死不鬆口。
我的經驗,就是看心理學家有沒有功力,沒有功力的心理學家一鬆口,來訪者就逃走了。再想抓這個問題,就有得好等了,機會不是天天有的。
還有,就是在來訪者的情緒——恐懼或者憤怒很強烈的時候,心理學家能不能挺住,這也是關鍵。所謂挺住,是任憑對方風起浪湧,我能做到方寸不亂。
有一個來訪者,他的問題是對權威比較恐懼。有一天,來訪者想象中出現了一個情景:他在一個黑暗的深海中,遇到一條可怕的怪魚。這怪魚有巨大的嘴,牙非常鋒利,而且它的舌頭很大,舌頭上居然也長著牙齒;這牙齒中間也有舌頭……而且這怪魚沒有皮膚。
來訪者對怪魚有些恐懼,他問:“我是應該避開它,還是和它戰鬥?”
避開是直接的恐懼,戰鬥則是把恐懼轉化為憤怒。這都不是很好的方法。相對來說,憤怒比恐懼稍稍好一點,但是,在憤怒和戰鬥的背後,依舊是恐懼。
我們告訴他,最好不避開,也不戰鬥,就站在那裏不動,看這怪魚能怎麼樣?
他很不安,說:“萬一這魚咬我怎麼辦?”
“你站著不動,它不會咬你。隻有你表現出恐懼,它才會咬你;你不表現恐懼,它肯定不會咬你……就算咬也沒有關係,這不過是一個想象,咬死也不要緊。對吧?”
他還是很不安,說:“我還是想打它一拳,打碎它的牙齒。”
“不行。”左輝說(左輝當時是他的谘詢師)。
他說:“這怪魚撲向我了,它的嘴就在我胸口前麵。”
“不要緊”,左輝說,“它不是沒有咬你嗎?”
“不過,它把嘴張得很大。我還是想於脆打死它算了。”
這是不可以的,因為這個怪魚是來訪者心中一種力量的象征,它是不可能被“打死”的。“打”是一種來訪者常用的方法,是用憤怒和攻擊來回避恐懼的心理防禦機製。我們不能讓他繼續使用它,要讓他學習新的方式,就是麵對自己的恐懼,決不退縮。
“不要打,你就這樣看著它,看它會怎麼樣?”左輝說,“同時你放鬆自己,放鬆全身的肌肉,放鬆。”
……
“我還是害怕它咬我,我還是走開吧!”他說。
“不,放鬆。”
……
就是這樣堅持了1個多小時後,來訪者說:“那個怪魚自己走開了。”
這次谘詢,成功地結束了。怪魚走開了,表明來訪者心中的積極力量在和消極力量的對峙中獲得了勝利。
如果沒有幹擾,恐懼的自然發展是一個山形曲線。先是越來越高,後來達到一個最高點,然後,它就會自然下降。隻要麵對恐懼,不退避,不做任何事情,恐懼就會減少。
當恐懼減少,想象中的那個可怕的東西,不論是怪魚還是惡狼,都會自己走掉。
挺住了,雨過天晴;挺不住,草草收兵,後果更壞過咬不住。因為咬不住不過是放掉了心理改進的機會,而在恐懼時挺不住,中途退避,患者的恐懼會加強。下一次戰勝這恐懼會更加困難。
第六節 從抱怨丈夫的妻子說起
有個妻子經常抱怨丈夫。
丈夫本來想讓妻子說自己好,妻子卻聯想到了丈夫的缺點。
這是所謂相反的事物相感應和吸引。在妻子的心裏,有兩個能量之河。“丈夫好”的能量河現在的流量很小,“丈夫不好”的能量河現在的流量很大。這樣一聯想,注意力就從“丈夫好”的能量河轉到了“丈夫不好”的能量河,這很自然,因為後一條河能量多。能量多的當然要更有力。
這樣,後一條河並吞了前一條河的能量。妻子說:“他從來不做家務。”
“從來不……”顯然不是事實,這說明能量的並吞完成了。
這時她遇到了一個認知行為派的心理治療師。
“是從來不做家務嗎?”他問。
“當然。”
“一點點都不做嗎?他一次飯都沒有做過嗎?”
“一次都沒有。”
“洗過碗嗎?”
“沒有。”
“一次都沒有嗎?”
“次數太少了。”
心理谘詢師在兩河之間築起隔離壩,保護小河不被侵吞。
“也就是說,雖然次數很少,但是有時會洗碗?”
“雖然有時洗碗,但是次數太少。”
“雖然少,還是洗過的?”
“這倒是。”
……
這個階段,有一個轉向,注意力放在了小河上。這轉向就是“雖然少,還是洗過的”這句話。
下麵的事情就是用行為方法加強小河了。
“什麼時候他會洗碗?”
“他高興的時候。”
“他洗碗了你會怎麼做?”
“他洗得根本不幹淨,所以我會批評他。”
“他洗碗,得到的是批評,下一次自然不願意再洗。你可不可以這樣,不論他洗得怎麼樣都表揚他一下,或者吻他一下。下一次,如果他洗得更幹淨一點就再吻他一下,逐漸讓他喜歡洗碗。”
……
這就是在深化小河,小河越來越深,變成大河,就把能量之流從另一條河中引了過來。
妻子對待丈夫是這樣,母親對待孩子也是一樣。
現代的父母對子女都寄托了很高的希望,希望子女能學習成績優異,將來考上好的大學。父母的希望過高,子女的壓力也就很大。即使做子女的很想滿足父母的期望,也很難做到。在子女不能滿足父母的期望時,父母往往容易犯像剛才的妻子一樣的錯誤。我就經常聽到做父母的這樣說自己的孩子:“我的孩子簡直沒有什麼優點。”
除了少數大奸大惡之輩,沒有一個人是沒有優點的。他們的孩子不是希特勒,怎麼會沒有優點呢?
他們是想孩子的缺點太多了,在他們心中,孩子的缺點把優點淹沒了。
而父母不停地批評,也淹沒了孩子的自信,漸漸地,他們自己也認為自己沒有優點,他們成了失敗者。他們自暴自棄,不好好學習,或者是產生心理障礙,或者是產生品行障礙。
如果有一個外星人在場,他們肯定感到非常奇怪:這些渴望自己的孩子成功的父母,卻用他們的批評和指責,日日夜夜地堅持努力做一件事,那就是毀滅孩子的自信,費力地把他們推向失敗。
要挽救這些孩子,和對那個丈夫一樣,先找到他們身上的一些優點,一點點就可以。然後,逐步加強擴展這優點。優點的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
第七節 和心說話
在意象對話中,我們說人有三個心理活動中心區:頭部象征著理智和邏輯思維,胸部象征著情緒,而腹部則象征著生命力、本能或者性。
意象對話是和心說話。
心理學家要找到和心說話的感覺,才可以算是合格的心理學家。如果一直在和頭說話,那是在講道理,不是心理谘詢。要感覺出,對方的話是心在說,自己是心在回答。
和心說話,用意象比較容易,但是隻要能找到感覺,也未必需要用意象。
我感覺心和頭腦相比,認知比較簡單。因為它和人的感受緊密相連,它不容易被花言巧語欺騙。但是,當感受被誤解時,它又極容易出錯。
這是個怪東西。
要解決它,需要理解,需要揭示真實,還需要重複表達。一次表達是不夠的,因為表達不僅僅是要得出結論,表達是要消弭情緒。一次往往是不足以消弭情緒的。
有一個例子。
一次,我在學校做講座,效果還可以。講座結束後,掌聲也比較熱烈。但是,和過去其他的講座比氣氛差距很大,其他講座時的氣氛是熱烈的,而這一次不是。坐在第一排的妻子不滿意。她說;“你這次講得真是不好,我不理解為什麼別人鼓掌。”我感到受挫傷,為了挽回,我說:“總不會是完全不好吧,總有一點優點吧。至少發言的聲音還不錯。”妻子說:“就是這次的聲音差。”
我感到更受挫傷。這表示我一無是處。
為了解決我的情緒問題,首先我必須理解這個情境。我回想講座時的情景,判斷這次講座究竟如何。心是有不願意自欺的一麵的,而且這一麵可以準確地了解真實情況,不可以被欺騙,哪怕是善意欺騙也不行。我問我的心,結果心說這次講座還可以。證據是,我在聽眾中發現,有一些眼睛是一直和我對話的,其他多數人也都在認真地聽,有交流就說明他們對我講的東西有興趣。
但是,心必須解釋,為什麼妻子會說這次講得很差。它必須給任何信息一個解釋。我認識到有一個可能的原因是。以前我做講座,聽眾回答問題,笑,議論,氣氛很活躍。這個學校是紀律很嚴格的學校,學生都很安靜,所以感覺上氣氛不活躍,而且,講座安排的時間是政治報告的後麵,所以大家也比較嚴肅。
於是我把這些告訴她,她聽了以後,覺得有可能是這樣。因為她的位置是第一排,看不到學生的表情,從聲音上感覺,現場當然是很沉悶的。她也表明了,為什麼她那樣說。其中有誇張:“說你連聲音都不好,一無是處,是因為我對這個主辦的學校不滿,有情緒,是因為我要宣泄情緒。”
我知道了真實情況,而且這並不是一個很壞的情況,我的能力沒有被否定。本來這應該是結束了,但是,我還要求說:“那麼你說,這次我並不是很失敗,對吧?”
我當時要求這個保證的行為,在理智上是很好笑的,但是在情感上是很必要的。因為,隻有對方親口說出來,我才會在情緒上得到滿足。而且說一次還不夠,要說幾次才好。我可以感覺得到,在對方說的過程中,我的沮喪情緒在逐漸消失。直到這個情緒消失,這個過程才結束。
心理谘詢時也是一樣,我們必須能感覺到這情緒的轉化,要做心理分析,要支持,要做意象對話,都要做到位,感覺對方的情緒消失才可以。
第八節 駕馭之術——心理防禦機製
心理防禦機製是自我的功能,是一些改變能量流向的方法。
防禦機製之一是否認,也就是當現實太讓人傷心痛苦的時候,幹脆不承認現實。比如,一個新生兒的母親絕不承認自己的孩子比別人的傻——即使這是事實。
用否認的方法,可以把能量壓抑在意識域之外,如同一個水壩把水流擋住。
還有一種心理防禦機製是反向作用。當一個人不敢表達自己真實感受的時候,他會表現得和真實感受恰恰相反。比如,少女明明喜歡某男同學,卻反而對他表現得很反感、討厭。或者,一個母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就表現為過分的關懷備至。而這個變化不是有意識的,是潛意識的,那個少女自己都以為自己確實討厭那個男孩子。
反向作用的方法,是用一個對抗性的能量來抵禦本我中的能量流。少女為抵禦對男孩子的性欲,用討厭和反感來抵禦。而為了有把握抵禦成功,自我調用了過多的“討厭和抵禦”的能量。結果就是少女的愛慕變成了討厭。
用合理化的方法更可以引導能量向各個方向轉移。阿Q被富人輕視,心情很難過。他說“我們祖上,比他闊得多了”,於是心情就好了許多。這就是合理化。本來的能量是“難過”情緒中的能量,經過這樣的一句話,就轉化為對祖上的富有而自豪這個情緒上的能量。難過有多少,轉化過來後自豪就有多少。越是對祖上的富有自豪的人,骨子裏越是感到自卑。
實際上,我們的心理谘詢和心理防禦機製一樣,都不過是疏導能量的方法而已。不同的是心理防禦機製是自動的,是無意識的;而我們的心理谘詢,是有意識的,是我們可以控製的方法。
心理防禦機製是大腦中原先預存的一些能量疏導方法,是自動地被激發的。它的好處,是可以緩解焦慮和不快,讓人的情緒好一些。它的不足就是不一定最適合當時的需要,而且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而心理谘詢則不同,因為可以受控於我們,所以有靈活性,而且更根本。我們可以幫助阿Q分析自己的性格,找出他自己不能致富是因為什麼性格弱點,如果調整得好,阿Q也許可以真的致富,也就不需要經常說“我們祖上比你闊”這類話了。
在意象對話中,能量是附著於意象的,而心理防禦機製則表現為這些形象所采用的方法、計策和手段。比如否認,在意象對話中可以體現為用一個巨大的石板壓著一些東西;或者用鎖把一個大門鎖上。吃不到葡萄的狐狸用合理化的方法,把麵前的葡萄的意象和酸的葡萄的意象聯結起來。反向作用時,為了不讓自己愛上一個不應該愛的人,一個女孩子心中的“嚴厲的教練”就不停地對她說,這個男子是一個壞蛋。這個“嚴厲的教練”就是對抗性欲本能的那個力量的化身。
第九節 如果山不過來……
《約翰·克利斯朵夫》一書中,兒童時的小約翰·克利斯朵夫用指揮棒指揮天上的雲,命令雲向東,但是雲沒有聽從他的命令,反而向西走。小約翰·克利斯朵夫又發了一個命令,讓雲向西去,這一次雲服從了。
這似乎隻是一個兒童的小把戲,但是其中實際上是有大智慧的。
伊斯蘭教的創始人穆罕默德好像也有類似的故事。
穆罕默德在傳道的時候說:“隻要有信念,可以讓山走過來。”偏偏遇到一個認死理的人,非讓穆罕默德演示搬山。穆罕默德命令山走過來,山並沒有走過來。於是穆罕默德說:“如果山不到我這裏來,那麼我可以到山那裏去。”
實際上在心理治療中,我們不需要來訪者真的永遠能控製自己,隻要能給他一個自控的感覺就可以了。
從“順勢療法”到現實療法,成功都在於給來訪者一個自我控製感。不論真假,有自我控製感就好。
現實療法中,如果一個人抑鬱,治療者會指出,是這個人自己在選擇抑鬱。他選擇抑鬱有他的道理,也有一些好處——至少別人對他要好一點吧。這樣,抑鬱依舊,但是他有了對抑鬱的控製感。
能讓自己更抑鬱,也就意味著能讓自己更不抑鬱。
現實療法創始人格拉塞提出一個方法叫再構造,這是一個幫助來訪者改變自己思維的方式。再構造幫助來訪者把一個過去看做是不需要的行為看做是需要的行為。
他舉了一個例子,說一個男子的手“凍結”為拳頭狀而打不開(沒有生理疾病),他習慣於把這個手藏在手臂裏。格拉塞建議他不要這樣藏,反而要看著自己的手握緊。在這個男子這樣做的時候,格拉塞和他都笑了。他們都看到了這件事的幽默處,他們都明白了握緊的拳頭隻是他的一個象征,象征著強壯。格拉塞建議他為自己的強壯而驕傲,格拉塞告訴那個男子,如果他藏起拳頭,沒有人知道他克服了困難。格拉塞建議他把拳頭露在外麵:“為什麼不用它來告訴別人你能克服困難了?”
本來“握拳”是一個病,是來訪者不願意有的症狀,是他不能控製自己才會那樣的。但是,通過格拉塞的再構造,這個“握拳”變成了來訪者主動選擇的,是來訪者自己控製之中的。於是來訪者有了對自己的控製感。
如果他覺得自己控製不了自己的手,握拳不是出於自己的意誌,那麼他也沒有辦法讓自己放開拳頭。反過來,如果握緊拳頭是出於自己的意誌,那麼,在以後不想握緊的時候,他也就可以放開。
因此,讓他繼續握緊拳頭,並且把拳頭露出來,反而使他以後可以放開自己的拳頭。
格拉塞說,如果一個男子約一位女性吃飯,被拒絕了,他可以對來訪者說:“你真有勇氣,在天氣不允許的時候還敢去約一個女性。”這樣就把他的行為看做是一種選擇。這帶來了更大的控製感。
矛盾處方的方法也與此類似,它指的是指導一個來訪者去選擇症狀行為。例如,一個人愛臉紅,讓他告訴別人他是多麼經常臉紅,臉多麼紅。如果一個人選擇抑鬱,我們讓他按時間表抑鬱,在每個確定時間抑鬱。這些指導,幫助來訪者獲得對行為的控製。[26]
有控製感,就有安全感。有安全感,心理的問題就容易解決。
在意象對話中,來訪者所排斥的這些症狀性的行為都可以化身為一個形象。比如,格拉塞的那個手“凍結”為拳頭狀而打不開的來訪者,他如果做意象對話,我就會要求他,“看著你的拳頭,想象一下,這個攥著拳頭不放的人是誰?”他會想象出一個人,這個人由於某種原因而不肯放開拳頭,而且,來訪者還會發現有另一個想象中的人在努力想掰開這個人攥緊的拳頭。一個掰,另一個就會攥得更用力。心理障礙的原因就在於那個努力掰開拳頭的人沒有控製感,他控製不了那個攥拳頭的人。
我們不可以加強這個想掰開拳頭的人,因為假設他成功了,則那個努力攥拳頭的人就失敗了,就失去了控製感。而這兩個人都是同一個來訪者潛意識中的人物,都是他自己,誰的失敗都是他的失敗。
就像小約翰·克利斯朵夫一樣,我們要那個努力掰開拳頭的人改變方法,如果雲(在這裏雲就相當於攥拳頭的那個人)不肯向東,我們就命令他向西走好了。阿凡提的驢子很固執,你讓它向東它偏向西,於是阿凡提幹脆就倒騎毛驢。阿凡提是不會硬拽驢子的。我們為什麼要硬掰呢?倒騎毛驢不是阿Q精神,而是阿凡提式的智慧。
那個努力掰開拳頭的人如果有了阿凡提的智慧,這個內部的矛盾就解決了,內部雙方都能夠有控製感。
第十節 心靈中的對立統一
我喜歡榮格的東西,在自己的心理探索中也經常重複榮格的過程和發現。一次,有一個心理學家朋友問我,我是不是也發現了榮格的四位一體。說老實話,我沒有。我倒是越來越發現,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則,對立統一的原則。它是對心理健康和成長最重要的原則。
那次,和來訪者談話的時候涉及了這個問題。這個來訪者是一個很衝動的人。她對自己的衝動持肯定性的態度,她說自己是一個有激情的人,有能量的人。她害怕學習自我約束,害怕那樣自己就沒有了激情。
我和她說了一個比喻。我說一個有能量和激情的人,可以比作是一輛發動機動力很強勁,而且加滿了油的汽車。它的優點是可以跑得很快。但是,這樣的汽車,更需要有好的刹車係統。那些1小時才跑30公裏的老爺汽車,刹車不好關係不大。但是,你的車跑1小時180公裏。然後說自己不願意安裝刹車,怕刹車壓抑了汽車,使汽車車速喪失——你想會怎麼樣?
發動機和刹車的關係,就是對立統一的原則,兩位一體的原則。
心靈中任何一種東西,如果缺少了和它對立的事物,如果走向極端,就會成為巨大的危險。自信是好的,但是如果沒有謙遜作為對立物,自信也許會變成驕傲自大。節儉沒有慷慨作為對立物就會成為吝嗇,慷慨沒有節儉作為節製就會成為揮霍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