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古代名媛詩作,多以陰柔見長,以宛轉細膩見勝,而謝道韞的這首《泰山吟》,卻充滿陽剛之氣。女才子大筆揮灑,氣度非凡,不讓須眉。《晉書》本傳記她“風韻高邁”、“神情散朗,有林下風氣。”這首詩正可見其一斑。
墨客筆下的謝道韞
詠史八首。謝道韞
年代:宋作者:蒲壽宬
當時詠雪句,誰能出其右。
雅人有深致,錦心而繡口。
此事難效顰,畫虎恐類狗。
晉代王、謝兩族,世代替纓,朝廷倚之為柱石。既有所謂“王與馬共天下”的說法,又有所謂“山陰道上桂花初,王謝風流蕩晉書”的說法。而“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則又狀寫出人事滄桑,令人不勝感慨。
謝道韞是安西將軍謝奕的女兒,謝家風範,在她身上表露無遺,長大後嫁給王羲之的次子王凝之,門當戶對,傳為佳話。
“袒腹東床”就是王羲之的故事。太傅郗鑒在晉室東渡以後,派遣門人到丞相王導府中為女兒都璿提親,對王氏子弟來說,這是一個婚嬅高門的難得機會,一個個神氣端肅,扭捏作態,唯獨王羲之毫不在乎依舊袒腹而臥在東窗床上,不料郗鑒選中的就是這個“袒腹東床”的少年郎,從而為後人留下“東床快婿”的佳話。
王羲之的夫人為他生下了七子一女,一個個都成了東晉社會的名流。王羲之更以書法冠絕古今,稱為:“書聖”,他的兒子王獻之傳其衣缽,功力雖然略遜其父也頗得真諦,後世合稱“二王”。
謝道韞叔父就是“淝水之戰”中東晉政權中,措國家如磐石的謝安。晉室東渡之初,謝安與王羲之同寓居在風光明媚的會稽,遊山眺水,飲酒賦詩,放情丘壑,興寄煙霞。謝安在謝氏諸子弟中,似乎特別欣賞侄女謝道溫的聰穎與才情。有一天謝安問她:“毛詩何句最佳?”謝道溫答道:“吉甫作誦,穆如清風。”吉甫就是周朝的賢臣尹吉甫。“吉甫作誦”是指的尹吉甫寫的“丞民之詩”,這詩讚美周宣王的卿士仲山甫,幫助周宣王成就中興之治。詩,辭清句麗,傳誦不衰。謝安也不無同感,稱讚謝道溫頗有雅人深致。
為侄女擇婿,最理想的對象當然是王家的兒子。最初本來頗為屬意王羲之的長子王徽之的卓爾不群。但王徽之的一件事使謝安打消了這個念頭。在一個雪夜,王徽之獨自飲酒,突然渴望會一會老朋友戴逮,於是立即泛舟刻溪,到半途意興闌珊,又立即駕舟回府。有人問起,答道:“乘興而來,興盡而去,何必見怪!”謝安認為他恐怕不是那種貫徹始終的人,因而選擇了他的弟弟王凝之。
王凝之稟性忠厚,文學造詣極深,草書隸書也寫得很好,篤信道教,行止端方。當時王羲之正擔任會稽內史的職務,全家大小都住在這個遠離戰火,風光秀美的地方。正所謂“山陰道上,應接不暇。”春暖花開的時候,名流雅集。在一次蘭亭集會中,大家即景賦詩為文,王羲之留下著名的《蘭亭集序》,大大地感歎人生,發出“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的哀歎,這篇序文關健還在字美。據傳唐太宗將它隨葬,後來唐太宗墓被盜,就此失傳。
謝道溫嫁到王家以後,克盡婦道,溫、良、恭、儉、讓,樣樣做到,王羲之全家都認為她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媳婦。
魏晉時代,清談之風大熾,一炷香,一盞清茶,一杯醇酒,便可以海闊天空地談論不休,大家閨秀有時也參加討論,由於漢代以來儒家地位獨尊,當時男女授受不親的禮防也漸受重視,所以大家閨秀參與清談,常張設青綾幕幢以自蔽,使對談的男性客人,隻聞其聲而不見其嬌麵。
有一次丈夫的小弟弟王獻之與友人談論詩文,正處在下風,被經過的謝道溫聽到了。她躲在屏風後聽了一會,然後叫婢女告訴王獻之,她願出來為小叔子解圍,王獻之與客人異口同聲表示願意聆聽的她的高論。